下,还差点丢条命,纪焦居然能心安理得地收下前天晚上付的银子。
“奸商。”温阙靠在浴桶里,热气氤氲了她的视线,她一边感叹着舒服,一边对纪焦这无良商家骂出了声。
“公子,要不要我进来给你搓搓背啊!”
这房间的隔音不怎么好,水桐咋咋呼呼的声音就这么传入她的耳中。
“不用,别进来。”沉稳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拒绝。
原来旁边是连鹤啊。
她用两手舀起一捧水,又慢慢让水从掌缝间滑下。
鬼使神差的,她突然想起来被墙吸走落下时跌坐的那个怀抱,那个结实的胸膛。
脑海中不知怎的居然自动浮现出一幅美男沐浴图:
连鹤懒懒地靠着浴桶,结实的臂膀自然地搭在浴桶边。水润湿了他的黑发,雾气晕染着他冷峻的面孔,原本冷淡的桃花眼蓦然染上一种柔情,健硕的胸肌在水汽里若隐若现。
靠!
她到底在想什么!
温阙脸上一热,霍然起身让自己迅速冷静下来,然后开始擦身子,穿戴衣服。
“美色误人。”一边理衣服,嘴里还一边轻轻念叨着。
“啪嗒——咕噜咕噜……”
衣服穿到一半,一颗珠子突然掉落在地,一骨碌朝墙角滚去,然后——从一个拳头大的洞滚到了隔壁房间。
温阙低头查看,是桃喜给自己锦囊上加的珍珠。
不是吧?这珠子比她还色胆包天啊?
温阙几下穿好衣服,叹了口气,打扰人家沐浴也不太好。
她低头看看,还好,珠子离洞口也不远,手掌伸出一点点就能拿到。
她试探着把手伸过去,珠子还没摸到,手腕就被一支温热有力的手抓住了。
“做什么?”一贯清冷的声音。可不知为何,温阙总觉得此刻他的声音带着一股沐浴后的热意。
也太不凑巧了吧?正好这个时候沐浴完?不会以为她不怀好意吧?
好吧,她确实有点不怀好意。
回过神来,温阙轻笑几声:“连公子,你别误会啊,我就捡个东西……”说着,活动了下手腕,可没想到抓住她的那手看着力气不大,抓的倒挺紧,竟挣不开。
那头没回话。温阙还想再辩解几句,却不料,一颗圆润的珠子被他放在了手中。
紧紧抓着她的那只手也随之骤然松开。
不知连鹤是否还在那边,她还是低声补了句:“多谢。”
温阙收回手,看向掌心。圆润饱满的珠子静静躺在她手中,不知是不是错觉,珠子上仿佛还有被连鹤抓过留下的余温。
***
温阙下到一楼时,饭菜已经端上来,梅欢和水桐已经等一会儿了。
“公子让我们别等了,先吃。”她刚一坐下,水桐就迫不及待开始动筷子,吃了几口才想起来说道。
“是吗?那你们家公子沐浴还挺久啊。”梅欢也拿起筷子,随口说了一句。
“咳,咳咳。”温阙听到“沐浴”两个字,脑子里突然一阵乱七八糟,脸上浮现几分不自在,刚喝了一口茶就被呛住了。
连鹤是吃到一半的时候才下来的,一件再普通不过的黑衣,穿在他身上却显得颇为贵气。走过来时掀起一股淡淡的兰草香。
温阙再一次感叹不愧是世家公子,吃个饭都这么端庄含蓄。
连鹤看起来不挑食也没有什么爱吃的东西,至少在这一桌上看不出来,仿佛刻意地“雨露均沾”,吃东西的时候很安静,细嚼慢咽但不会费太多时间。
不像温阙,喜好分明,爱吃荤而鲜少吃素。
“阿雀,你都还没说我们要去哪儿呢?”饭后,这个关键问题才终于被梅欢想起。
“急什么,我正研究呢。”温阙说着,开始摆弄纪焦给她的古怪罗盘。
“你都没用过,一时半会儿能弄出来吗?”水桐对她明显有点不相信,瞄了眼连鹤的神色,含糊着道。
连鹤没说话,脸上看不出情绪。
“我要是不行,天下就没几个人能弄出来了。”温阙对他的话不以为然。
捣鼓得差不多了,温阙停下摆弄着的罗盘,把它翻了个边,冲着水桐,胸有成竹道:“看好了。”
两指合并,灵力涌向指间,在罗盘上方“唰唰”画下几道符。
沉寂的罗盘顷刻间嗡嗡响动,指针随即转动方向,几个小字符也闪起金光。
温阙道:“西南方向,不到百里,应当是下幽城。”
说完又补充道:“带走锁的人应当伤的不轻,短时间之内不便一直逃亡。”
“找匹快马落日前就能到。”连鹤声音沉沉,对上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