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黄这次倒是没睡多久。
耳边吵的厉害。
一睁眼,一张靠的贼近的后脑勺,她条件反射的伸手。
季若风嘶的一声往后蹦,“白姑娘怎么好打人的!打人还这么疼!”
白黄从床上坐起来。
周围环境陌生,她揉揉眼睛,“这是哪,江知间呢。”
美人榻下垫的江知间的黑袍子。
季若风给她倒了杯水,“翠云阁,江大人找到孙婆婆失踪的线索,去追人了。”
估摸着是怕白黄自己在这不安全。
特意把季若风叫来陪着。
白黄点点头,茶水入口温热,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衙门那边怎么样了。”
她灵力耗尽,整个人没有多少力气,索性就靠着美人榻的枕头。
季若风还穿着官服,哦呦一声,“白姑娘,何娟醒了,但是有点奇怪。”
白黄抬眼看他。
季若风贼兮兮的蹲在白黄旁边,指了指太阳穴,“她这里好像出毛病了。”
“非说自己叫何诗。”
“还有还有,”今天一早上季若风估计没闲着。
“郝有良昨天晚上见鬼了,说郝美穿着一身红裙子,头发长到脚踝,要找他索命来着。”
听着就累。
白黄叹了口气,伸手抹了把脸,慢腾腾的套上鞋子,“翠云阁的姑娘都还在吗。”
房门口挡着块水墨的屏风。
季若风殷勤的替她开门,“在呢,白姑娘不再休息会吗。”
他眼神有些担忧,“白姑娘脸色不太好看。”
回头江大人问起来,要是知道自己没照顾好白黄,以后自己在想蹭饭就难了。
而且他可听说,自己那片宅子快盖好了。
就是江大人不让自己去看。
白黄摇摇头,“没事。”
他们在三楼,白黄刚刚听见的吵闹就是一楼传过来的。
一群穿的花花绿绿的姑娘或者坐或者躺,白花花的大腿铺了一地。
都捂着肚子说撑。
摆在正中间的水缸已经空了,白黄在三楼打了个响指。
所有人抬头往上看,那场面正经挺壮观。
她双手搭在栏杆上,身子往外探,笑眯眯的伸出两根手指。
“两个事。”
“第一,所有人都把花房亭台的钗子拿出来,丢进缸里销毁。”
“第二,谁能去红摊子一趟,我要见见红摊子的主人。”
说着从腰间拽下个石榴花的钱袋,丁零当啷的,往下一丢。
“报酬。”
话落。
就看着原先撑的不能动的姑娘们生龙活虎,率先抢到钱袋子的竟然是看着胖胖墩墩的平娘。
她一头珠钗敲在一块,感受一下钱袋子的重量,乐的见牙不见眼。
“白姑娘,我去我去,我跟那摊主可熟了。”
白黄摆摆手,目光在人群扫视一圈,状似无意,“青儿姑娘呢。”
余下人互相对视一眼,有胆大的,上前一步,“她不住在翠云阁,在绣楼。”
白黄点点头,“方便问下她是一直住在绣楼,还是从卖锦囊之后才住在绣楼的吗。”
还是那个女子,撇了下嘴,“一直住在绣楼,她跟咱们不一样,是京城官家来的小姐。”
旁边有人接话,“听说是家里犯了大罪,被流放的呢。”
季若风咳嗽一声,白黄扭头看他,他指指嘴巴,示意自己知道。
白黄朝季若风伸手,季若风一歪头。
“有银子吗。”
季若风上下倒腾,从袖口摸到腰带,还要往裤子里掏,白黄闭了闭眼睛,“差不多得了。”
他颤颤巍巍的举手,里边放着三枚铜板,“白姑娘,够吗。”
白黄叹了口气,冲着那个回话的姑娘和善的笑笑,“十三巷子口,门里种着红花树的人家,一会你去拿银子,能帮我去绣楼叫一下青儿姑娘吗。”
姑娘没想到说两句话就有银子拿。
当即一撸袖子,“行行行,没问题。”
翠云阁门口。
平娘带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男人进来,腰间挂着一块白面具,巫蛊打扮。
白黄还在三楼没下来。
男人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抬头,双膝跪地,双手伸直往前,以一种极其虔诚姿势。
“捉妖人大师,救我一命!”
耳边风声一晃。
白黄脚尖一点栏杆,红裙翩飞,她在楼下众多惊艳的目光中稳稳落地。
楼上季若风一边震惊的张嘴,一边替江知间惋惜。
刚刚白姑娘动作好好看人也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