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一副很懂的样子。
白黄问他为什么。
祈遇有点好笑,“看不上呗,鲛人除了长相,上岸之后战斗力还不如山里的一只老虎。”
“师父图什么,难不成真是图人家长的好看。”
此言一出。
他俩同时沉默。
片刻,同时开口。
“不会吧,师父真图人家长的好看啊。”
对视一眼,再次异口同声。
“老流氓。”
小江大人左右看看,确认。
镇山派那个从未见过的师父苍孤月,就是用来背黑锅的。
既然知道所谓的眼。
就等明天去善堂问孟景春。
白黄下午睡的多,躺在床上不觉着困。
窗户往外推开。
动物园飞来的萤火虫星星点点。
她索性翻身出了屋子,靠坐在廊柱下,双脚撩着莲花池里的水。
锦鲤偶尔从小腿经过。
墙对面。
有人敲了三声,小江大人语气温和,“白姑娘,睡不着吗。”
夜风微凉。
白黄单脚跳上墙头,长发因为睡前散下,脚踝在裙摆处若隐若现。
桌上摆了白玉酒壶。
江知间闲闲散散的另外倒了一杯。
手臂轻扬,白黄一挑眉,自半空接住酒杯,酒水一滴没洒。
她盘腿坐下,酒水入喉,辛辣中回甘。
“你怎么还没睡。”
江知间把玩着手里的白玉杯,单手撑着脑袋,长发同样散下。
“想起个事,睡不着。”
白黄示意他说。
小江大人沉吟,“比如说,明天早上吃什么。”
气的白黄拿杯子丢他。
当然,没丢准。
江知间笑着侧过身子,表情微微严肃。
“开玩笑,白姑娘还记得上个案子里的贵女吗。”
“她当初死在仵作房,身下也留了一只眼睛的图案。”
今天祈遇一说契约。
江知间回房的时候突然想起来。
这事白黄知道,垂落下的手指弯了弯。
“你觉着她也签订了转世契约?”
江知间低低嗯了一声,清清嗓子,“我也只是猜的,总觉着她死的有点太干脆了。”
乌云遮住一轮明月。
白黄从墙上跳下去,转身坐在江知间对面。
“不管是不是,时间会给出答案。”
她光着脚,碎石子扎着倒是不疼,江知间忍了忍,还是没憋住,探出一只脚。
“怎么没穿鞋,踩着。”
白黄给自己倒了杯酒,眉眼弯弯。
她似乎笃定江知间的态度,脱口而出,“因为有你嘛。”
月亮挣扎出来。
白黄手里的酒洒了都不知道。
受惊似的看着小江大人。
直到酒水滴到裙子上,白黄回神,手忙脚乱,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看了。
“我的意思是——”
“你不会不管我的,啊,你对我很好。”
有些话越解释越乱。
月亮羞的再次躲回云里。
江知间深吸一口气,正想说话。
云层劈里啪啦开始下雨。
又急又快。
袖子遮住头顶,这么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江知间肩膀上的头发都湿了。
“白姑娘,快回屋。”
那句明天见藏在话里。
白黄点头说好。
地面起了一层雾气。
侧间送来热水,白黄仰面躺在床上,洗干净的脚底泛红。
她猛的一捂脸。
跟只扭曲爬行的蜘蛛一样,无声狂叫。
啊啊啊啊啊!她在说什么啊!她对着江知间撒娇!
这不争气的嘴!
雨滴溅在莲花池。
淅淅沥沥的。
白黄下半夜才睡着,夜里延续了那个梦。
头戴皇冠的鲛人投入大海,等再出来,鱼尾化为人腿,额头一道类似眼睛的伤疤。
自海面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白黄想看的清楚些,站的离他近了,这人猛的抬眼。
一双没有瞳孔的碧蓝眼珠如同海水。
他似乎发现白黄,张了张嘴,四周雾气弥漫。
鲛人渐渐消失。
白黄从睡梦里惊醒。
外边天色堪堪亮,她抱着被子出神,睡梦里鲛人的长相,和古墓里的黄金雕像完全不同。
如果硬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