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落下，最先有反应的是颜老夫人。
笙哥儿在荣国公府遭的罪，又是依托她养的伤……
这话岂不是在指桑骂槐？
颜老夫人面色微沉，可也没想深入，只瞥了眼笙哥儿。
颜晚枝不忍看见他这副模样，“你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是。”
笙哥儿来到颜晚枝的身边，颜晚枝拉着他坐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看见只是身体单薄了些，没有什么暗伤，才彻彻底底地松了一口气。
“笙哥儿是个好孩子，没有骗表姑。”
“就是这小白还有些苍白，得多吃滋补一点的东西补补身体。”
她持箸夹一大块人参炖鸡鸡肉，放在笙哥儿的碗里。
“秋凉了，你身体弱，一会让房间服侍的人备上碳火，别染了风寒。”
“多谢表姑关怀。”
笙哥儿从来没有被这样温声细语地关怀过，鼻子发酸，他不想让她表姑担心，借着吃东西低头来遮挡眼底的湿润。
颜晚枝看着没有戳破，只是轻轻拍着笙哥儿的背。
笙哥儿不要难过，娘很快会把你接回身边，不会让你一人在府里等太久。
蓉姐儿看着这一幕，重重的哼了一声，手中竹箸掉在地上。
“叶姨娘，你可以喂我吗？”
当着颜晚枝的面，蓉姐儿如此依恋她，让叶惜欢心中涌起一股舒爽。
也一时忘了，这是大庭广众之下。
叶惜欢夹着一片肉喂给蓉姐儿。
然而，另一道苍老的声音立刻响起。
“你有手有脚，还得让人喂才吃得下，小小年纪不学好，成何体统！”
“这要是传出去，还说我荣国公府不会教养女儿。”
颜老夫人看着这一幕，声色俱厉。
“你去那边罚站。”
颜老夫人话还没说完，蓉姐儿泪眼汪汪的看着她，叶惜欢也想跟着求情。
“老夫人……”
但颜老夫人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只横眉一竖，“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看什么看，还不快去！”
想到先前颜晚枝那番意有所指的话，而蓉姐儿又是她的女儿，这不可得找准机会报复回去。
遂颜老夫人又冷眼看向颜晚枝道，“你看看你教的什么，连这点礼数都没有，太过娇纵，万不可再出一个你这样的性子！”
蓉姐儿瞬间哭了。
叶惜欢一看见她哭，瞬间心疼得不得了，恨不能把蓉姐儿搂在怀里好生安抚。
“蓉姐儿只是一个孩子，孩子能知道什么。孩子是父母行为的映照之镜，大人什么样，孩子自然也会跟着学。”叶惜欢就差没直接说，这一切都是颜晚枝的错！
颜老夫人可以说是人精，叶惜欢话中未尽之意，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想想颜晚枝在宴会上的所作所为，倒也没错。
“言之……”
“确实如此。”
颜晚枝淡淡道：“蓉姐儿身边的乳娘，是该换了。至于蓉姐儿……”
“她既然有错，自当受罚，全凭祖母做主。”
颜老夫人面上还来不及诧异，就听她接着说。
“倒是叶姨娘你如此急着跳出来，你的意思是祖母惩罚有错了？”颜晚枝不疾不徐转过视线，“我看你当真是在乎蓉姐儿，有这么多闲心，怎不管管笙哥儿？”
“不知道的，还以为蓉姐儿才是你的孩子。”
这句话落下，叶惜欢神色瞬间变了，强颜欢笑道：“郡主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颜晚枝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颜老夫人也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叶惜欢确实喜爱蓉姐儿比笙哥儿多一些。
“罢了，念在初犯这事也就过了，但绝不能有下次。”
叶惜欢不敢再开口。
一场午膳，便这么落下帷幕。
颜老夫人年迈，耋老加劳，再加上先前留下的不痛快，一看颜晚枝就觉心中厌烦。
“我乏了。”颜老夫人开了口，目光落在落在颜晚枝，身旁的孩子身上，“笙哥儿……”
她话还没说完，颜晚枝不紧不慢地打断。
“留笙哥儿在这儿待一会儿也好，让他们母子说说话。祖母，你一向菩萨心肠，应该不会介意这等小事吧？”
颜老夫人脸色不自觉的沉下。
但看笙哥儿清澈的眸子流露出的期待，她又蹙了蹙眉，看了眼叶惜欢，叶惜欢似乎也挺诧异。
“惜欢，照顾好笙哥儿。”这算是隐晦的提醒了。
叶惜欢柔声了应了句“是”，目送颜老夫人离开，不自觉揪紧手绢。
颜晚枝这几次的狠辣手段，给她留下的影响很深，单独面对颜晚枝的时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