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写作野史的人往往喜欢将道听途说的内容添油加醋地写进底本,他们很少会去探究真假,有的甚至会自己杜撰,这么一算下来,这个故事里到底有多少是真的,就更难说了。”
戎王道:“这个故事显然对皇孙更有利,你不借机利用?”
顾婉兮道:“就算我说它全部为真,王上难道就信了?”
戎王笑了笑,说道:“那你觉得,这里面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顾婉兮再次摇头,她不愿胡乱猜测,更不愿随口胡诌,哪怕自己的话会对戎王造成一丝丝的影响,她都不愿意去利用。
此时此刻,同情战胜了理智,她实在无法对沈庭燎落井下石,因为很有可能,整个故事都是真的。
不仅是因为她的直觉,更因为沈庭燎无意中透露的那句话:我母亲,就是这么离开我的。这已经证实了沈庭燎母亲的死,与故事中的死是一致的。
害怕戎王继续追问,顾婉兮率先问道:“野史只是故事,戎王难道想以它为参考,来决定帮助谁?”
戎王道:“当然不,但我也说了,我需要判定他们两个人,谁更会信守承诺,在功成后兑现自己的诺言。野史不全为真,但也不全为假,它可以帮助我了解中原的皇帝,你既然不肯帮我,那就算了。但作为过来人,我给你一个忠告。”
顾婉兮松了一口气,随后微低螓首,说道:“请王上赐教。”
戎王说道:“如果我是你,我也会选南宫朔,并且不会动摇。”
顾婉兮疑惑地抬头看向戎王,戎王说道:“这个故事里至少有一点,我可以判定它是真的,那就是皇帝娶妻这么多年了,却连一个孩子都没有。”
“疯狂的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何时会发疯的人。”他站起身,拍了拍顾婉兮的肩膀,说道:“你是个聪明的姑娘,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戎王走了,只留下顾婉兮独自在凉亭里回味这句话。
她有一种预感,戎王今夜找她,其目的绝非他所言,只是想通过她来增加对双方实力的了解,以及分辨野史的真假,他更不需要一个外族人来帮他分析局势。
那么他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究竟想要告诉她什么?他希望她明白什么?又为什么要选择让她来明白?
顾婉兮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她叹口气,突然就明白伴君如伴虎这五个字了,并且决定以后一定要远离这些权贵人物。
戎王离开,禄心及侍卫们自然也随之离开,宁仇和冯月琴走进凉亭。
宁仇仔细观看顾婉兮,发现她并没有受伤,暗中松了口气,冯月琴则问道:“你们谈了什么?”
这句话把顾婉兮拉回了现实,她愣怔地转过头,随后反应过来,说道:“你觉得呢?”
冯月琴道:“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是陛下的嫔妃。”
顾婉兮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道:“冯月琴,你是太瞧得起我,还是太小看戎王了?你觉得他是想纳我入他的后宫吗?哈哈哈。”
冯月琴面色一沉,冷声道:“那就别废话,你们到底说了什么,告诉我,否则闹起来大家都不好看。”
顾婉兮摆摆手道:“本来也没打算瞒着你们,他是在问我,皇帝和皇孙的实力,究竟谁强谁弱。”
听到这里,宁仇的眉毛也不自觉动了一下,冯月琴则问道:“你都说了什么?”
她可不信顾婉兮会说对沈庭燎有利的话。
果然,顾婉兮两手一摊,说道:“就说我想说的咯。”
冯月琴上前一步,说道:“少耍嘴皮子。”
宁仇伸手拦住冯月琴,顾婉兮则道:“你别急嘛,刚才谈了这么久,那么多话,我哪儿记得住自己都说了什么,而且就算记住了,我又要花这么长时间复述给你听吗?我可没这么好的精力。况且戎王乃一国之主,不会轻易相信一个刚认识的外族女子的话的,你着什么急。”
见冯月琴仍是一副怀疑的表情,顾婉兮决定逗一逗她,便说道:“就比如刚才,我向他述说你们的势力时,隐藏了暗武卫的存在,可是另一个人却将你们说了出来。你瞧,仅凭这点,戎王就不会信我的。”
冯月琴皱眉道:“刚才那人是谁?他还说什么了?”
听到这句话,顾婉兮忽然灵光一现,说道:“他呀,就是一个说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