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到处乱翘的发尾说,“有人说过你金色的头发很好看吗?”
“嗯?”他又愣了一下。
我拉了拉围巾,把脸露出来,认真地说:“这个发色,真的很适合你哦。”
“突然说这些干什么……”虽然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不过他很明显有些害羞了,愣愣地眨了眨眼睛之后别过视线。
真是不禁夸的小鬼。
我笑了笑转回到刚刚的话题,继续问他:“在那之后呢?尤多比亚发现我还活着之后?”
“在那之后……”酷拉皮卡回想了一下,接着往下说到,“我要求他不能对任何人说起有关你的任何事,他很痛快的就答应了。可即使这样我还是没办法完全相信他,我不能一直监视他的行动,如果他本身没什么恶意的话,这样的行为实在太过失礼,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没办法在照顾你和监视他之间兼顾。”
“……那最后你们是用什么方式解决的?”我想以酷拉皮卡的性格,就算是没办法两全的事,他也一定要找一个最大限度能破解僵局的办法吧。
果不其然,听了我的话之后,他点了点头说,“最后作为交换,他主动提出要给我讲一个他很重要的人的故事。”
“……重要的人?故事?”我有些不理解。
“嗯,我没有问那个人是谁,只是看他的神情觉得应该不是在说谎,他说自己是为了那个人才会来到这里。”
“……这真是意想不到的发展,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都……”
“按尤多比亚话来说就当做是情报交换,这样我们双方就都掌握了有关对方的秘密。其实我总觉得他好像知道些什么,所以一开始我也半信半疑,可直到提到那个人的时候……”酷拉皮卡微微顿了一下,语气有些放缓的说,“他哭了。”
我惊讶到:“那家伙……竟然哭了?”
酷拉皮卡点了点头,继续说:“即使无从判断真假,可是当时的情况也没有什么更好的解决方案了,而且我直觉以为至少提到‘那个人’的时候,他应该没有说谎。”
原来如此……确实如酷拉皮卡所说,以他当时的处境,如果为了防止对方暴露我的事情,可行的方法只有三种,一是对他进行形影不离的监视,但这样一来就没办法继续照顾我,而且即使时刻都跟在他身边也不能保证不会有疏忽的时候,如果他想要向外传递信息,不论怎么防备都是做无用功。二是把他囚禁起来让他没办法再和外界取得联系,三是直接杀了他以绝后患,不过后两条应该只是西索和伊路米才会做的事,以酷拉皮卡的性格来说,这种做法完全不符合他的风格。
“那他口中的‘那个人’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想清楚这里之后,我又好奇的往下问。
“据说是个稀里糊涂的家伙,但是又很聪明,遇到正事会变得很严肃,很有魅力什么的……”
越听我越迷糊了,真的想不到原来那种性格的家伙也会有很在意的人吗?
我一边点头一边继续问,“那再之后呢?”
“再之后,我用生病作为借口搪塞过了你昏迷的理由,尤多比亚听说以后,开始了频繁的探病。”
“探病……?”我一下没反应过来。
“按他本人的说法是‘担心可爱的小生桑的身体状况’,所以隔三差五就要来看你一次,每次来还会拎一大堆食物说是慰问品,基本都是些苹果桔子什么的。”酷拉皮卡淡淡地说,“不过自从你醒来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没再出现过了。”
“可能他最近比较忙吧……?”我有些意外的是,这两个人的关系竟然变得比一开始看起来好了不少,而且那个奇怪的家伙在这期间也没有继续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
天上又开始下起轻飘飘的薄雪,天空的颜色很淡的,模糊得看不出距离。飞舞的白色结晶折射着星星点点的日光,看起来像扣撒了一盘混着银色珠光的砂糖一样。
“我是不是很没用呢。”雾状的白色的哈气透过围在脸前的围巾,给酷拉皮卡的睫毛和额前的刘海都渡上了一层雪白的冰霜,像是长出了白发一样。
他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结霜之后看起来更加浓郁,我感受到他的语气、他的视线都有所动摇,他声音低低地说:“如果我能够更强大一些……那不论是你还是窟卢塔族说不定都……”
“这还真不像是你会说的话呢。”我突然打断他的话,探头到他脸前和他对视,“我还以为酷拉皮卡一直都是个有点高傲的小鬼,原来是我的判断失误吗?”
“高傲吗……我还是头一次听人这么形容自己。”
“是啊。”我把空着的那只手背到身后,半垂下眼帘一本正经地说,“脾气还有点怪、刚认识的时候也莫名很倔强、明明很聪明可是却总是不够冷静,而且——还很爱哭。”
他停下脚步了,有些发愣地看着我,雪花从我们中间隔着的不远不近的距离内飘落,我睁大眼睛对他说:“可是你怎么会这么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