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了。
第二天下午迷迷糊糊的从床上了爬起来时,房间内半掩的窗帘遮住了一部分阳光,阴影下的沙发里倚坐着一个金发的小男孩,他单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正在那里浅浅的睡着。
我做了一场自己在种满向日葵的海岸小木屋烤苹果派的梦。
手机在枕边闪烁,我拿起来点开,像素画质的屏幕上跳出了几个灰绿色的信封图案。
我在键盘上按了几下,点开短信,是一个陌生号码,里面写着几句话,大概说的都是些什么“姐姐我好想你”之类的话。
我把手机捏在手里握了握,然后轻声说:“你要回她的消息吗?”
“不必,”镜说,“她不应该这样惦记着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我看了一眼那边偏头小憩的酷拉皮卡,用微弱到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你其实能看到我心里在想什么吧?”
“不止如此,我还能看到你的记忆呢。”镜坦然回答。
“那你……你又是怎么出现的?难道说之前你也一直都留在这幅身体当中吗?”
“你其实不必太过在意我的存在。”镜慢悠悠的说,“非要说的话,我的出现是必然却非必要的。你在的时候我才存在,你离开的时候我就会消失,我说过了,我是已死之人,是因为依附你我才能继续存在,所以你不必担心自己霸占了我的身体。倒不如说,我还得感谢你能让我重新回这世界走一趟呢。”
“可是……这一切还是太超出我的想象了,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却占用了你的身体,我有太多太多的疑问,而有关我困惑的一切……你应该的知道更多,可是你却在瞒着我。”
“你早晚会看清这一切的,就算我什么都不说你也迟早会察觉到。”
听到了我一个人窃窃私语的声音,酷拉皮卡从睡梦中醒来,这个可怜的孩子肯定是忙着照顾我,所以才累得直接睡在了沙发上。见我已经醒了,他立马起身走向床边,抬手摸我的额头。
“还好烧已经退了。”他松了一口气似的说,然后坐在我身旁关切地询问到,“我就在这个房间里等你,你醒了怎么都不叫我一声。感觉身体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辛苦你了,还要这样照顾我……昨晚是发生了什么吗?我发烧了?抱歉,我现在只记得见到你那时候的事,后面的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
听到我的话,他低头沉思了一会,似乎是在回忆和组织语言:“你走了好长时间……我很担心,所以后来就决定出去找你,幸运的是我们刚好在一条巷子里相遇,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哭的满眼通红,像只兔子一样,包括我们见面的时候你依然在哭,你身上很热,发了高烧,好像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我赶忙带你回家,你喝过药之后就睡着了,所幸烧很快就退了下去。”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继而转用坚定又温柔的语气问我:“我很担心你的情况,可对于令你难过的事情我仍一无所知……所以,你愿意和我讲讲昨天发生了什么吗?”
我本就不想隐瞒,现在刚好聊到这里,我没有犹豫的直接就点了点头。
我从猎人最终考试开始,到昨天晚上和他相见之前的所有经历,都事无巨细的给他讲了一遍。这种旁人听来只会认为我是在编故事的事情,酷拉皮卡虽然表现出了震惊,但还是很快就冷静下来并接受了现状。
在这种时候他总是表现得比我更加成熟稳重。
“我很高兴你没有怀疑这个故事的真实性。”我说。
“不论是作为朋友还是家人,我都是无条件相信你的,只是这件事确实有些复杂,如果要解释起来也有很多地方不能完美串联。不过不论你未来将要经历什么,我都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我不希望你离开或者消失,我会努力想办法帮你。”他语气异常的严肃且坚定,紧抿着嘴唇,视线片刻不离的盯着我。
“我不想让你消失,我想你留在我身边。”似乎是不满足前面的内容,他又一次目光灼灼地重复。
虽然坚定,但这个男孩的身体却有些颤抖,我握住他紧紧攥住衣服的手,低着头想了想之后柔声说,“我不会离开你的,我发誓。”
人总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刻。
会感受到规则的强制性、感觉到自身的渺小、感受到宇宙的广袤。
每个人一生的目标似乎都不过就是为了寻找一个答案,在时间长河短暂的昙花一现中寻求意义,无能为力的是,每个人生来就不完美,所以即使都会找到属于自己的答案,可答案内容却总有诸多不舍、诸多无奈、诸多后悔、诸多遗憾。答案总有缺失。
可正因缺失,所以才完整。
世界被无数谜团笼住,如同冬衣般一层套着一层,脱下去一件却发现里面还有另一件,我们不能参透的事物数不胜数,可即使如此,没有人不好奇自己活着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