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然也在呀,上次一见还是在长凌入祁的宴会上呢,是吧长凌。”
萧屿往椅子上一靠,抻了抻那双长腿,一手拖着后脑,一手把玩着桌上的酒杯,没有看她们,而是侧过头俯视着楼下戏台慵懒道:“许是吧,那日人太多,我也不大记得了。”
他漫不经心的说着,突然在这一瞬眼神却好似捕到猎物一般,定睛一瞧楼下一层的女子,那人专注的听着戏,时而歪头思考,时而侧身与旁边的婢女说话,笑的好不自在。
这不是沈三小姐嘛?
她也在这?
“看来是一般女子入不了长凌的眼了,你可是喜欢疆北那样性子烈的女子,这些娇艳欲滴的贵女们,该不会是招架不住吧?”三皇子笑道,过了会见他没接话,便侧身打量萧屿。
“嗯?长凌?想什么呢?”
萧屿这才被拉回思绪,不露痕迹的应着,怕被人发现自己方才看过去的视线。
“是啊三皇子,才子配佳人,萧某不过是粗鄙之人,实在高攀不来。”
桌上趴着的太子扶手起身,扫视了周遭,再看到眼前的两人,含糊道:“是清河啊,昭然也在呢。来,都坐下,今日高西宏备的这酒甚是不错,你们也坐下陪本太子一起喝。”
“皇兄,光喝酒有什么意思啊,我听闻西域盛行一种新奇的喝酒方式,美人执剑,一舞倾城,杯酒下咽,魂断梦萦啊。”三皇子压低声音绘声绘色说着。
激的太子蠢蠢欲动:“三皇弟说得那般绝艳,叫人望眼欲穿啊。”
封九川此时心里已然觉得不妥,堂堂太子殿下在这人来人往的茶楼里让世家女给他舞剑。这不仅仅打了皇家的脸,更意味着皇室没把朝臣放在眼里,赤裸裸的羞辱家眷。
这明摆的坑在坐的各位都心知肚明,只有那傻太子,还在乐呵呵的等着人家给他舞剑。
三皇子瞧着二人:“听闻昭然舞姿优美,时常在自己府里轻歌曼舞,几年前在母妃的宫宴中凭借一舞霓裳羽衣,在祁都名声大噪,谁不夸一句多惊才绝艳呢?”
“今日太子殿下来了兴致,诸位公子也在,都不是外人,大家也都是朋友,与二位家中兄长也都有些交情,刚好清河郡主也在,你就舞一曲。就当给皇兄一个面子。”
“噢对了,还少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说着他便朝萧屿腰间摸索着。
“三皇子这是做什么往我身上摸,可别是喝昏了头,把我当成藏香阁的灵兰姑娘了。”
三皇子笑笑:“想什么呢,借你佩剑一用啊,不然怎么舞剑。”
“三皇子说笑了,我这剑可不是平常女子能拿得动的。”
萧屿夺过他手中的剑,放回原位打着圆场道:“刀剑无眼啊三皇子,我看今日就到这里吧,大家也都喝尽兴了,怎么说两位小姐也都是闺阁女子,并非那藏香阁的伶人艺伎,今日就当三皇子吃醉口不择言,冒犯了二位,全当我的不是,二位请回吧。”说完对着二人朝门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三皇子也不甘心,改了称呼咄咄逼人道:“我看萧将军就很懂怜香惜玉嘛,这么急着护人,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宁昭然忍了许久,语气里带着点挑衅的意思:“我看二位殿下和诸位公子都喝多了,若是不便,昭然可派人去宫里传信让人来接殿下回宫。”
清河郡主也附和着:“是啊,或者我同父亲说一声,让羽林军来送也行,总的是不会让二位殿下和诸位公子喝醉露宿街头的,我们倒没什么,要是传到圣上那里,太子和三皇子受了责罚就不好了。”
说完侧身看着自己那不成器的庶兄林素容道:“兄长呢?是跟妹妹一起回,还是我让爹爹来接您回?”
林素容瞬间酒醒,他本就不受父亲待见,平日只知吃喝玩乐不学无术,这要是惊动父亲,回去不得又脱层皮。
赶忙起身向众人俯首行礼:“在下先失陪了,改日,改日再聚哈。”
一旁的封辞安有礼道:“我看天色已晚,我和长凌一同送三殿下和太子殿下回府,高兄,你送送清河郡主和宁小姐,今日惊着二位,乃是无心之举,封辞安在这给二位小姐赔个不是。”
宁昭然和清河郡主家世摆在那里,也不是天潢贵胄就可以随意拿捏的,即便是太子也不能,再者如今的太子暂无实权,外人看来不过是占了嫡出长子的名分,既不能文又不能武的,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心思单纯,待人赤城,也因此容易叫人撺掇。
三皇子虽有治世之能,可是城府深,精于算计,这些封显云都看在眼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性子不会是一个贤能的君主,更重要的是他背后的徐家。
封九川和萧屿把人送回宫里后,两人才各自回府,路上,二人都若有心事的样子,死气沉沉的不说话。
萧屿心里想着茶楼听戏的那个女子,那日在落天山将她带出来后,便再无见过。又想起司马将军府的时候她说的那番话,如同一把尖刀,每想一回就入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