屿让沈轻早些回房休息,道别后自己又是利落跳起飞出院外。
沈轻回到房中,才发觉萧屿的大氅还披在自己身上。
她纤纤玉手缓缓解开萧屿打上的结,拿下那黑色大氅,他的外袍是虎皮做的,很暖很暖,上面还有他的气味,貌似还有一股淡淡的秋月白的酒香。
想着明日天气好便让白露命人洗好晾晒后送到他将军府。
白露准备了洗漱热水进来,沈轻问道:“你们适才都去哪了?”
白露说:“惊蛰拉着我去后院看天灯了,小姐,萧将军来了?”
白露试探着,沈轻回眸看她,白露指了指那架子上挂起的大氅。
沈轻这才点头说了一句:“嗯,爬墙进来的。”
白露笑出声:“是特意来看小姐的。”
“小姐,萧将军是有心的,您不妨……”
沈轻双手浸入盆中,搅弄了水:“往后成了亲,就只做好分内之事,这世上没有人能够一直依靠,除了自己,也别相信任何人对自己的承诺,人这漫长的一生会经过千锤百炼,眼下再动人的誓言,来日也会被当成玩笑话被抛之脑后,是以,他的许诺我一句都不会放在心上。”
“他想撇开世家忌惮,娶我这种出身低微的,于他如今处境有利,他若善待我,算我有几分命好,倘若有一日新鲜劲儿过了,倦了,腻了,和离也好,休妻也罢,我都不会赖着。”
“只是,下堂妇在祁都不好过,回东洲老家也挺好,我多攒些月例,往后若是当真到了这一步,咱们还能回东洲老家做鱼货小本买卖,我也能养活你。”
白露一时泪意涌来:“小姐……你怎么说这些……”
她还没出嫁呢,就已经想着婚后若是夫妻不合,也能给自己铺条退路。
那是因为她清楚,再浓厚的欲望,久了,最终也会以厌倦收场。
城内一处偏僻的空地上出现一抹身影,没错是萧屿,他看着这一排排的黑衣暗卫道:“今夜辛苦各位兄弟了,大家早些回去休息,明日准许你们休沐一日,这个月月银每人多领十两银子,从我私库里拨。”
暗卫们齐刷刷的应声:“是!世子。”
那些黑影唰的一下都消失在夜里了。
回将军府的路上,时七越看越不对劲,哪哪都是不对劲:“公子,这一路一直笑,可是沈三小姐被您哄开心了?”
萧屿笑起来:“那你说呢,你公子我什么人?就我这相貌谁看我两眼不心动。”
时七朝尘起瞥一眼,他家公子何时脸皮这么厚了,尘起含笑不言。
他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突然想到什么,高声道:“公子你今天披的那件虎皮大氅呢?”
萧屿这才想起,而后得意说:“在我娘子那里,我的就是她的。”
“明日我书信一封,送回疆北告知二叔和阿行他们我的婚期。”萧屿翻身上马。
“公子定下婚期了?”尘起朝着远去的背影喊。
这一夜是他入祁都这么长时间最开心的一夜了。
是日萧长凌早早的就起来写信,光是信还不够,得再配上一幅画。
屋外时七的声音响起:“我的公子呀,您一大早起床就将自己关在书房,您这都下午了倒是吃一口啊,这身子要是饿坏了我怎么跟王爷和小公子交代啊。”
他边说边往书房里走,手里还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萧屿瞄了他一眼,怕他进来打翻东西害他一整天的心血都白费了。
看他越走越近连忙声斥道:“不许过来,一边去,小心我摘了你的脑袋。”
时七不解,把饭菜放到一旁的木桌上。
走过来小心翼翼的看着桌台上那副画,他家公子什么时候沉迷作画了?
“公子这画的是沈三小姐?”
萧屿道:“这不很明显吗?”
时七打量好一番:“看的出来是她,但是说不上来哪里像,又说不上哪里不像。公子,你若想要一张她的画像挂在房中以解相思之苦,何不找个画师给您画来。”
萧屿用笔头敲他:“人过不了多久就入府了,我这画不是挂在自己房中的,是要给二叔和阿行一起寄回去的。让他们看看我给萧行挑的大嫂是有多好看。”
“至于画师嘛,画师要画岂不是得上下端详过沈轻才能画出来,我的媳妇儿,怎能让别的男人看?”说着便自顾自的勾勒完最后一笔,他举起画好像还挺满意。
毕竟这是他今日画的最好的一副了。
时七瞧着那地上满片狼籍,只好点头表示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