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找一辆福特野马的车主。”
“……你说清楚!”沈榕一瞬间在脑海里闪现了李斐那辆停在车库里的、洗涮得反光的福特野马。
“这是一辆肇事车,就在盘山公路上,那条路没有摄像头,我们是从受害人身上的淤痕、路上留下的轮胎痕迹以及各种线索,判
定那是一辆福特野马。”周文晔可不知道沈榕在想什么,接着往下说。
“什么时候的事?”沈榕问。
“你问那么详细干什么?”周文晔怀疑地看向沈榕。
“还想不想让我帮忙?”
周文晔举手投降,“五月初,到现在还没找到线索呢。”
沈榕听了周文晔的话,一下子从地上蹦起来,拿了衣服和包就往门外跑。
“诶,你跑什么?我线索呢?”周文晔对沈榕的人来疯表示无语。
离开拳馆的沈榕开着车,一路风驰电掣开到市中心,杀进东岳所林谨聿的办公室。
“你现在的样子,好像随时都要生吞了我。”
林谨聿看了看沈榕,给她泡了杯茶,让人在沙发上坐好,自己则站在她对面,姿态慵懒的靠在办公桌上,“所以呢?”
“所以,我现在面临着职业道德和公民义务的两难选择。”沈榕喝了口茶,让自己的情绪得到一定缓解。
“这种选择题,不是该问你蒋老师吗?发挥他人生导师的作用。”
“这话说得,怎么阴阳怪气的?”沈榕疑惑地瞄了瞄林谨聿。
“我可没有哦,你不要乱说。”林谨聿否认。
“蒋老师不行。我现在是在纠结是否要向检察机关举报自己委托人有违法犯罪的嫌疑,他不是律师,没法感同身受。”
“所以,需要我的建议?”林谨聿定定看了沈榕一会儿,“你来找我,不就证明已经作出选择了吗?”
“大哥,我做了什么选择,为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这么说吧,你之前接手的委托结束了吗?”林谨聿问道。
“基本上吧。”
“让你纠结的案子和上一个委托的结果,有必然联系吗?”
“没有。”沈榕摇头。
“你的委托人是委托你一个案子,还是把他这辈子都拴你身上了?”林谨聿发出灵魂第三联。
“当然是一个案子。”
林谨聿,“然后,还有什么想不明白、需要纠结的?”
沈榕被林谨聿说得豁然开朗,笑了起来,“然后,请联系你的委托人,赵芸芳女士。我要见她!”
李斐的案子结束一个星期之后。
本来是艳阳高照的天空变得乌云密布,没过多久,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至,从八点多一直延续到十点多。
晚上十点半,正是散戏的时间,剧院门后,观众一波一波涌出来,许多人因为雨天而拥堵在剧场门口。
沈榕看了看外面的瓢泼大雨,一脸糟心,“这天不是漏了吧……”
林谨聿撑开伞,把沈榕拉到伞下,“管他漏不漏,我们都得回去。走吧!”
两人撑着伞冒雨跑向停车场,在雨幕中开车离开。
车子在大雨中前行。
车内,播放着舒缓的音乐。
林谨聿开着车,沈榕坐在副驾的位置上。
“你那委托,就算彻底结束了吧?”林谨聿漫不经心的问道。
“嗯。检察院不起诉,人也放出来了。至于赵芸芳,她约了我,说想谈谈。你说之前找她,证也取了、案子也结了、该说的我也都和她说明白了,还有什么好谈的啊?”
说起赵芸芳,沈榕有点头疼。这妹子实在有点不按常理出牌,还动不动就给人上价值,怼又怼不得,烦。
“她说什么,你接着不就得了,实在不愿意继续,就直接送客,这种事你又没少干。”
“和她再谈一次,我也算对两方都仁至义尽了。”
“你不纠结,那就最好。”林谨聿把车开上高架。
“该做的工作做了,该尽的义务尽了,再纠结,那就纯属是和自己过不去。”
“也不知道是谁,一个星期之前急慌慌的冲进我办公室,需要专业建议。”
沈榕:“我那就是……一时没转过来弯儿。人的大脑又不是机械轴承,遇到突发事件,你总得给我个缓冲的时间吧。”
林谨聿点头,“行!你大姐心情好了就行,也不枉我大雨天陪你出来看戏。”
沈榕伸手,将本来播放的流行乐换成了京剧,车里的背景音顿时变成“我站在城楼观山景”。
林谨聿顿了顿,又调回流行乐。
沈榕似乎是和林谨聿杠上了,再次调回京剧。
两人如是折腾几次。
沈榕怒了,“你几岁了?幼稚不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