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举到后门缝旁的一小块光亮处,细致地研究起头颅的构造,这其中是否有机关添置,让它能自主移动。
窃窃私语的声音忽然消失,她回过头,人群散开的范围似乎更广了。
眯着眼在昏暗的屋子里仔细看,她看见一个无头的躯壳正缓缓走下台,行动没有受到任何限制,尽管周惜没从他身上看见任何能够视物的工具。
非游戏玩家可能有自己固定的行动路线吧,她就在原地不动,面色如常,同屋人被这幅场景吓到慌不择路,唯有身着红色嫁衣的陈艳在前排还特意转身,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发觉她感受到自己好奇的目光,还笑着点头对周惜打招呼。
周惜也点点头,再看回来,那躯壳已经站在她面前,后移一只脚曲腿蹲下,脖子和她的鼻子大致等高。
虽然并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但这新鲜……
这个用词恐怕有些不恰当,可眼下她觉得这个词是最生动的形容。
这新鲜的血肉让她多少感到有些膈应。
脖子那处看着略为血腥的地方平整,毫无生气,同时数条血管在其中蠕动,履行原本的职责,像是在尽力发挥他们最后的努力和效果。
对方伸出一只手,姿态优雅,如果不是情景不恰当,她或许会以为是哪个中世纪的伯爵,在对她行礼,绅士风度尽显。
周惜彼时双手拿着头颅,见状小心地递上去,在即将接触到手掌的那一刻,那只手陡然收回,又指了指脖子上方。
她懂了,要帮他装上去是吧。
关卡里出现什么都不算奇怪,何况只是装上一颗头。她举起头颅往脖子渐渐靠近,距离还有一公分不到,脖子和头颅都散发出强大的吸力,大到她的力气抵挡不住,只能放开。
咚的一声闷响,应是肢体接触发出的动静,两个部位严丝合缝,身体完整如初。
国文老师当众对她表以嘉奖,为她的临危不乱和友好的美德加分,他说加分的机会是常有的,众人需得自行把握,显然台下众人都不是很相信。
在这堂课里周惜见到了这诸多的机会,这位优秀的表演家声情并茂地演绎了某一段有名的神话故事,让她得到不少机会。
“话说这殷寿在天下发布告示广罗人才的时候,一位有名的能人叫做申公豹毛遂自荐,来到大殿之上,展示自己的独门绝技……”
话音未落,头颅飞出,像无头苍蝇般没有方向地乱转,好几个人躲避不及,脑袋被砸个正着。
旋转飞跃闹腾着不停歇,周惜盯得眼花,趁头颅往下俯冲时抬起膝盖一顶,待到其高度和肩膀大致齐平,两手从左右齐齐夹住。
她甩开飘到脸上的一缕头发,心想当年大学体育的毽球课果然没白上,感谢国家的教育计划安排,感谢敬业又放水的毽球老师。
一回生二回熟,她径直走向讲台将其物归原主,荣获加分。
熟能生巧,申公豹展示了多少次才能,这颗头颅就起飞多少次,没有人争抢着来,也没有人敢这么做,一节课下来周惜的平时分已经加得满到溢出。
可这会最让人犯愁的不是这个,而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作业。
几个年纪总和百来岁的人做梦都想不到会为了结课作业陷入这样一个尴尬得不敢开口的局面。
时宿收拾好桌上的报销发票,问道:“你把刚才的再说一遍?”
周惜乖巧地回答:“结课作业是自行组队选择一个和传统美德相关的事迹,上台表演。”
“不是这个,是你说要表演个什么故事?”
“卧冰求鲤。”
“谁来卧?”
“我。”
“谁是冰?”
“你。”
“谁演鲤?”
“艳姐。”
时宿扶额长叹一声:“你们不觉得这个想法有点荒唐吗?”
张姐在一旁泡茶看热闹:“我觉着还挺好玩,年轻人有想法有创意,这是好事。”
“那凭什么我是冰?”
陈艳忙拒绝:“那可不行,做事要讲究个先来后到的,这角色我先要了,再说你就演块冰,不用动还能看戏,多好玩。”
“是演冰块好玩还是我好玩?我看是你们在玩我吧。”
“你要是同意参与,我结课以后就把五百块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