虑到这段窗口期的重要性,直接告诉使节自己要回师冀县(汉阳治所)也无妨,省的这个小老弟生出什么趁机背刺的歪心思。
撤军,徐嘉树暗道,也就是说董卓的死终止了韩马进入关中的进程,看来接下来的西凉攻略还是要直面这两人。
他的余光稍微扫了一眼身前马超,还好马超尚未成长为完全体,对付起来会轻松很多。
“父亲为何罢兵?”,听到这话,马超不解地发问,“坚持下去,到了秋收时节,韩文约必败无疑!”
“韩文约纵横凉州多年,计谋百出,岂是这么简单就败亡的?”,马腾闷闷不乐地答道,“吾儿可知,董太师于雒阳遇刺之事?”
“孩儿不知”,马超政治敏感度不高,只是听到打了这么久却要无功而返,不免愤愤不平,“死便死了,关我们什么事?”
听到这话,马腾更愁人了——这个儿子什么都好,长得帅又能打,就是眼光太短浅了些。
他耐着性子问道:“吾儿可知,手里有兵是为了什么?”
马超理所当然地回道:“自然是为了讨灭不臣,唯我独尊!”
“错!”,马腾纠正他:“兵卒不过是一种手段,最终的目的还是利益,若是一味穷兵黩武,只管自己痛快,迟早要把老本赔个干净。”
徐嘉树在一旁暗自惊讶。
这位马寿成虽然历史上被杨彪当枪使,和李傕这些老西凉拼得两败俱伤,然后又被曹操骗去当了个闲散京官,本想遥控指挥,又让韩遂阴了一把,马超被哄着发起潼关之战,最后一家人死得整整齐齐
看上去好像不是很聪明的样子,但至少看儿子的眼光是很准的。
马超可不就是把这点本钱赔光了才不得不去蜀汉做吉祥物的吗?
“既然父亲要撤军,那走前让孩儿上阵一次!”,马超跟自家老爹讲起了条件,“只能和羌胡一起玩,我早就腻了。”
“.”
众所周知,在大汉十五岁已经不算是小孩子了,何况马超这种天赋,寻常成年男子在他手底下根本走不过几个回合。
“那吾儿便去吧”,马腾同意了,“正好要你知道,战争并非游戏。”
马超哪里听得进去这话,风一样地回到自己营帐穿戴起盔甲,他的铠甲乃是专门打造的白银狮子盔,乃鎏金奇甲,中有狮子头像,两沿过耳画百锦,盔顶有铜雀金翎,随风飘舞潇洒异常。
配合上一表人才,挺枪上马的那一刻,众人皆忍不住失神。
便是见多识广的徐嘉树也暗自感叹,小小年纪,神采风度就已经如此摄人,怪不得锦马超之名流传千古。
若要拿个人做比较,更像是秀气英俊版的吕布,气场远远不如吕奉先,但长相这块属实爆杀那位出身草原的世之虓虎。
马家公子的人生初阵,一群人自然是在后面压阵,作为使节的孔桂和徐嘉树也在后面看着。
白衣银甲的骑士上前叫骂,过了一会儿,却是寂静无声,除了凉州狂呼的秋风吹得披风发出阵阵响声,根本没人搭理他。
两家之前曾经约为兄弟,对于这个义侄,韩遂是没什么想法的——他巴不得马腾赶紧滚蛋,结束这场已经没有意义的战争。
要是马超有个什么闪失,两家可就真的覆水难收了。
让他得了面子也就行了,日后未必不能重修旧好,韩遂这么想着,严令手下士卒不准放箭。
话是这么说,却有一名小将心高气傲,受不了马超在阵前耀武扬威,拍马就要与之一较高下,韩遂定睛看去,原来是金城郡本地小有名气的武夫。
其人名叫阎行。
“谁让他出去的”,韩遂面露怒容:“赶紧让他给我回来!”
说话间,两骑已经短兵相接。
马超天赋过人,自以为已经足以纵横西凉,却小觑了世间英雄——起码看错了阎行。
这位虽然出身不高,却是自小打出来的名声,论起膂力,正处于壮年,论起经验,更是强过马超这个雏儿百倍。
双方长矛相架,电光火石之间马超心生一计,左手抽出腰间佩剑。
骑在马上一转身,利用腰腹发力,对准阎行长矛的杆部,一剑将之砍断。
正要挺矛刺过去,没想到阎行将计就计,直接欺身上前,左手抵住马超的右手,不让长矛刺下,右手一伸,接住了空中的断矛,趁着马超刚刚转身力尽之时,挥着断矛捶向他的脖子。
只一下,便让银甲少年眼前一黑,吃痛地叫了出来,左手佩剑也掉在地上。
见到这一幕,双方阵中反应各不相同。
韩遂咬牙切齿,继续严令部下不得出手相助,而马腾这边,一骑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便排众而出,正是徐嘉树。
“柯木智!”
孔桂吓了一跳,这个自家主公刚收下的小弟怎么这么喜欢逞英雄,须知这可是在人家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