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坑,校园恋爱的女朋友分手,徐嘉树才发现,有些事情是打游戏排遣不了的。
而现在,就是这种时候了。
他觉得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很想喊出来,却不知道该喊些什么。
“不睡了不睡了”,徐嘉树走出房门,准备去院子里走走。
夜已深,乌氏县安静了下来,只有零星的牛羊叫声,空气中的膻味也淡了许多,甚至能闻到一丝晚秋时残存的桂香味。
他围着院中的石桌转了一个圈又一个圈,脑中的记忆不断纠缠交错,初冬冰冷的晚风被大口大口的吸进去——这会让他清醒一点,而后变成掺杂着烦恼的白色雾气被吐出来。
即便如此,烦恼也没有稍稍减少一些。
低分模拟记忆不能上传这件事徐嘉树当然知道,可此前最难受的也不过是甘宁那几次,血淋淋的场面只是视觉上冲击很大,看多了也就习惯了,如何能与这种郁结纠缠的痛苦媲美?
现在徐嘉树才惊觉,这玩意搞不好是真的会让人性情大变,即使是他有过很多次模拟的经验,也在层层叠叠的记忆中有些迷失,看不清方向。
看不清方向的徐嘉树信马由缰地散步,走着走着,发现自己来到了不远处的一个院子里。
这是蔡琰的住处。
蔡大小姐好像说过,睡不着的时候可以来找她,她也常睡不着。
真的假的?
徐嘉树一冲动,轻轻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得,哥们还是接着绕圈子吧,什么时候绕不动了就回屋睡觉去。
徐嘉树转头准备离开。
“子茂?”,蔡大小姐听到叹气声,迷迷糊糊抬起头,看到窗外那个熟悉的投影,开口问道:“是子茂来了吗?”
“.”,徐嘉树脚步顿了一下,又转过头来答道:“嗯,是我。”
“进来吧。”
蔡琰只说了这么三个字。
站在门前,徐嘉树深吸一口气,轻轻拍了拍脸颊,努力做出无事发生的样子,心里想着怎么解释自己半夜敲门的行为才好。
说“没事,我溜达”会不会太扯了一点,主要是没有华子,没有灵魂。他想些有的没的来分散注意力。或者文艺一点,说些诸如“今夜月色真美”之类的文青话,没准也能搪塞过去。
“吱~”
蔡琰见他傻站在门口,便自己把门拉开。
她只穿着白色睡袍,肩部隐约可见两条红色的亵衣带子,等徐嘉树走进屋后,借着窗边月光点燃了一盏灯。
“好冷好冷”,做完这些,蔡大小姐飞也似地钻进被子里,坐在榻上,浑身上下裹得像一种叫雪媚娘的小零食,只露出一张清秀淡雅的脸来,头发自然披散,略显得有些凌乱。
“说吧”,蔡琰看着徐嘉树,眨眨眼睛,“深更半夜的为什么睡不着?”
看在子茂主动来找自己的份上,就不问他是不是因为董白走了,没人抱抱才睡不着了。
蔡大小姐深感自己实在是宽宏大量平易近人贤良淑德.
眼前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自己的人。
记忆中的身影开始与之重合,徐嘉树感觉自己的眼眶忍不住开始泛红——糟糕,来找蔡琰反而让这些记忆更活跃了。
他决定敷衍过去,然后赶紧换个地方独自消化记忆。
“也没什么事,就是今天的月亮”,徐嘉树故作轻松地准备站起身来,“还挺不错的哈,突然想到还有点事,我要先走了。”
要绷不住了,快溜。
下摆被人拽住,身后原本只露出脑袋的雪媚娘伸出手抓住他不放。
“子茂”,蔡琰轻声唤道,“出什么事了吗?”
蔡大小姐是最敏感不过的女孩子,门外的叹息声她听得到,情绪的低落她感受得到,眼眶泛红她看得到。
她什么都知道,除了原因。
徐嘉树坐下来,以一种回顾人生的语气问道:“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另一个人怎么办?”
“别说傻话,你又不是妖怪。”
“我是说”,徐嘉树很认真地看着蔡琰的眼睛,“变得唯利是图,见色起意,总之什么都不在乎,脸都不要了,怎么办?”
“啊?”,蔡琰睁大了眼睛,像是在听一个鬼故事,“会有这种事情吗?”
“正经一点好不好!”
装傻卖萌活跃一下气氛之后,蔡大小姐想了想,用力摇了摇头,语气笃定地答道:“正经想了想,还是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为什么?”
徐嘉树分明不信,对于此时的他来讲,这些已经是发生过的事情。
“因为你有我这么个秘书啊”,说得像是天经地义,雪媚娘站起来,像当日那样趴在他背后,轻声道:“我会执行你的意志,匡正你的过失,守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