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同样是纵火犯,荀公达就要克制得多,至少不会想出在城里放火这么损的招,而是把破局的关键放在了城外的韩遂身上。
兵法之道,以强击弱。
“愚兄不过戏言”,荀攸难得觉得自己失言,忙后悔找补:“子茂不必当真。”
主要是之前徐嘉树在刺杀牛辅的过程中展现出的战斗力实在令人惊艳,荀公达这才想到让他去城外奇袭,毕竟眼下的战局实在是糜烂得过分,万余北军困守在皇宫之中,即便有天气和城墙这两个有利因素,却依然看不到坚持下去的希望。
徐嘉树抬起头,摆了摆手道:“公达兄,你我二人,不用这般见外的。”
他之所以没有回答,不是在婉拒,而是在计算去与不去的收益——去了,不管事情成不成,名扬天下是少不了的,但他要模拟里的名声也没什么用,关键是能不能增加貂蝉的好感度。
【天人永隔】。
这个评价看上去稳稳地有80分了,想象一下自己把貂蝉送到大后方安定郡,然后在事关天下危亡的关键战事中慷慨赴死,此生不复相见,她还不得记一辈子?
徐嘉树感觉,这有可能就是自己一直在等的感情升华事件!
“还是见外一些的好”,不知何时,刘营牵着弟弟刘协站在门口,白了荀攸一眼道:“我刘家的天下,自然有我刘家的人去守。”
“我觉得”,刘协看了姐姐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附和道:“皇姐说得对。”
虽然本心不是这么想的,但是气氛都到这里了,难道还能站出来在姐姐面前劝姐夫去送死吗?
怕不是屁股都要被打开了
“.”
闻言,徐嘉树摊摊手,对荀攸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若是他们再上城墙”,刘营走过来挽住徐嘉树的手,对荀公达冷冷道:“本宫自会带着天子亲自去守,黄门侍郎还是去休息吧。”
此时天色尚早,这话就差直接让荀攸哪里凉快哪里待着了。
【你选择留下坐镇城墙,吕玲绮屡屡射杀敌军中层军官,外加长公主与天子压阵,北军士气如虹,西凉军不得寸进,双方再次陷入僵持。】
真正上了战场直面西凉军的时候,徐嘉树才发现这些人不愧是打了半辈子仗的宿将,确实有两把刷子。
李傕郭汜二人作风凶狠,冲锋一往无前,张济军纪严明,有大将之风,更别提还有贾诩在其后查漏补缺,即便是攻城战这种没什么发挥空间的场合,也能带来一波又一波潮水般的攻势,压力极大。
董卓留下的这套班子,在不发生内讧的情况下,依然是一支天下有数的强军。
又是守城的一天,徐嘉树登上城墙,却发现天气悄然间正在转暖,远处未央宫屋顶的雪已经开始融化,像个斑秃的老年人一样。
一个膝盖中箭的北军士卒在自己眼前被抬下城墙,徐嘉树忍不住叹了口气。
算算时间,援军也该出发了吧?
陈仓。
随着天气突然升温,冰雪消融成水,道路变得泥泞难行,几驾马车动不动就陷在路上,凭白耽误功夫。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一向表现得与世无争的貂蝉姑娘突然着急起来,提议抛下马车继续赶路——为了防止蔡琰不走,徐嘉树并没有告诉她送信的事。
阿鹜就更不用说了,荀攸从来不说多余的话。
也就是说,在众人当中,只有貂蝉知道自己身上的这封信意味着什么。
即便没有经历过战争,她也明白,晚一天送到,徐郎君的危险就高了一分。
阿鹜是不会骑马的,便与蔡琰同乘一马,可没了马车,她又从来没有这般长途跋涉的经验,没走几天,竟是发了高烧。
坏了,这里真的有个体弱多病的!
貂蝉便是再心急,也只好同意在陈仓停下来,给阿鹜找大夫。
眼见她烧的实在厉害,蔡琰提议停在陈仓几日,以她在徐府后院的地位和资历,这话说出来便再无貂蝉反对的余地。
“.”
蔡大小姐看着貂蝉藏不住的着急神情,以为她是想快点带着家人去安定郡,出言安慰道:“貂蝉姑娘不用心急,这里离泾阳县已经不远了,快的话,骑马三日便可到了。”
三日。
还要在这里等三日。
貂蝉感觉怀里的信像是一块发烫的烙铁,好像时刻都在灼伤自己的神经,提醒着她远方正在发生着什么——徐郎君有危险,他在等着这封信送到安定郡。
已经不是只顾自己的时候了。
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不用担惊受怕的地方,也不用学着曲意迎合谁.
脑海中,那日金蛇一般壮丽的终南山一闪而过。
貂蝉知道自己可以什么都不做,只是与众人一起留下便好了。
安定郡不会长出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