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荒失了方寸。
“火急火燎的,发生什么大事了?”承恩侯还是头一回见这个素来稳重的儿子面上浮现惊慌之色。
齐聿白心烦意乱,无心再解释,飞身策马疾驰而去,将随行小厮远远甩在身后。
侍从面面相觑。
长公子一贯以温和面目示人,他们从未见过公子如此疾言厉色。
齐聿白攥紧缰绳,只觉随身携带的那封书信如烙铁般滚烫,烫得他心神不安。
信上,殷灵栖告诉他两件事。
一、她将齐聿白利用郡主府行刺的谋划清清楚楚给他列了出来。
二、她准备去满庭芳买一个人。
齐聿白心惊,皇城司都拿不到的证据,他绞尽脑汁也想不透昭懿公主为何能将前因后果清晰写下来,乃至细节都不放过。更想不透,他将人藏得那样隐蔽,公主又是如何得知他……
心底那股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殷灵栖变了,不再是从前那个不谙世事、任他拿捏的昭懿公主了。
她柔弱又心狠,看似懵懂无知,却又能洞悉一切。
温柔刀,刀刀割人性命,而今这把刀正悬在他头颅之上,无时无刻不在威胁他。
阴云密布,雷声闷沉,雨水浇淋下来,齐聿白也顾不得避雨,抬手仓促抹去脸上的雨水,下了马,踉踉跄跄朝楼内奔,全然顾不上平日里维持的君子风度。
“跪下!”
“你也跪下!”
他匆匆闯入,蓦地被钉在原地。
二楼雅阁,有人临窗而立,隐于人前,黄雀在后暗中静观其变。
高楼之下,有人手执油纸伞自喧嚣市集间穿行而过,一角青衫掠过人群踏开雨水,应约如期来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