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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协议里的约定，只要杨青芝完成经营指标，亿美就要给于菲设立个人工作室，组建专业经纪团队。
按理来说，这不管对于RA集团还是亿美来说都是一件好事，但周迎迎打从心里鄙夷这种操控舆论愚弄大众的做法，脸色依然不是很好看。
但个人情绪归个人情绪，不能影响到公司利益，再加上她向来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既然答应了杨青芝，那就绝不能食言。
周迎迎当即拿出手机，准备给孟蓓打个电话，也是这个时候，她才终于看到来自孟蓓的数十个未接电话，以及微信上足有三十多条的报喜消息。
……
看得出来，孟总对于这桩新拓展的娱乐事业充满了斗志，且鸡血满满。
事实上电话里的孟蓓更加亢奋，几度都忍不住出言感叹道：
“天哪！原来娱乐圈是这么赚钱吗？”
“什么都不用做，随便扯两句谎编个故事钱就赚到手了！”
“怪不得那么多人挤破了头都想进去！”
“门槛又低，来钱又快，我要是再年轻个二十岁，也要勇闯娱乐圈！”
……
周迎迎想起孟蓓那一张比旺旺雪饼还圆的脸和仅有几拃长的小短腿，及时制止了她不切实际的幻想，强行将话题拨正回来，问她：
“助理的事解决了吗？”
虽说这一次吴敬年总算是干了件人事，但鬼知道他背后安的什么心？
还是得多加提防微妙。
电话那头的孟蓓闻言也跟着正了正色：
“我挑了个刚进公司的实习生安排过去了。”
周迎迎登时认同地点了点头，这一批刚进集团的都是才从学校里毕业的大学生，工作经验是没有的，眼神也是清澈而愚蠢的，但贵在年轻，没遭受过社会的毒打，心中最朴素的正义感也还没有被消磨掉。
对付吴敬年那种无赖，还得靠这种愣头青，不怕闹得难看收不了场，就怕连闹的勇气都没有，闷不吭声地屈从了强权。
提起这事，电话那头的孟蓓又迟疑了一秒，试探性地问道：
“那杨青芝呢？原本我是准备将聘用助理的成本都算在她的季度奖金里头，但现在……还需要这么做吗？”
孟蓓出了名的耳根子软，心比耳根子还要软。
她说这话，无疑是想帮杨青芝讨个恩赦。
毕竟亿美能提前完成经营指标，全靠杨青芝在背后筹划，配合何叶工作室炒绯闻，又精准地判断舆论走向并加以利用，还说动了吴敬年和《锦绣》剧组下场声援，可谓每一步棋都走得不偏不倚，恰如其分。
按理来说，这种下属不仅不能惩罚，还应该重重嘉奖。
但周迎迎却很笃定，坚持道：
“该扣的得扣。”
末了又补了一句：
“该赏的得赏。”
周老板的行事原则向来如此。
赏罚分明，说一不二。
挂完电话，周迎迎又打开微信给杨青芝发消息，本想提醒她不要被一时的成绩冲昏头脑，越是走运的时候越是要谨慎行事，炒作不是长久之计，不管在哪个圈里混最后都得靠真本事，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很关键。
但打完字又觉得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实在太扫兴，便全部删掉重打，修修改改大半天，最后却只发送了简短的两个字：
祝贺。
祝贺她，同时也祝贺于菲。
虽然成事过程上不得台面，手段也令人不适，但总归是在一条大雾弥漫看不见前路的混沌中搏出了一线天光。
其实话又说回来，周迎迎也根本没资格去鄙夷杨青芝，她为了《九幽》所行之事，并不比杨青芝高尚。
想着，她的眸光略微一暗。
神色莫辨。
杨青芝收到微信的时候，正在公司的庆功宴上，自从何叶的经纪人找到她，有意联手炒作，她便瞒着于菲，带着亿美仅剩的几个员工飞往了横店。
一开始于菲也并不同意这么做，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想认认真真拍戏，靠着作品稳扎稳打，慢慢成长为一个真正的演员。
但最终却还是被杨青芝说服。
在这个圈里，没有关注度，就拿不到好的剧本，只能捡一些别人挑剩下的角色，日复一日地在粗制滥造的影视作品里原地打转，消耗创作热情，接一些拍完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的戏，演一些连自己都不认可的角色，周而复始，恶性循环，最终沦位一个为了赚钱来者不拒的行活演员，完全忘却入行的初心。
她认真对于菲说：
“如果你真的想做一个好演员，那你更应该放弃某些坚持，更努力地往上爬。”
弑神者，必先成神。
这个道理放之四海皆准。
庆功宴上气氛很好，笑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