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想尝尝被火烧的滋味？就和今天要处以火刑的那个魔女一样。”
一簇火苗倏地从老法师的手指上阴燃起来，映照着那双闪烁着邪恶色彩的浑浊眼球。
克雷恩的身体应声颤栗了一下，让他感到恐惧的并不是老法师充满恐吓意味的魔法火焰，而是他口中吐出的“魔女”二字。
克雷恩长呼一口气，将挎包里找到的那封信展示给老法师看。“抱歉，尊敬的法师大人，我只是来送信的，收信人上面只写了一个姓氏。”
当那几个烫金字迹显露在眼前时，老法师瞬间打了个激灵，奥尼希尔？玛德，教皇的姓氏！
把整个法师塔倒过来找一遍，也只能找到一个拥有比王族还要尊贵的姓氏的人。
伊丽丝·奥尼希尔。
法师界中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一个名副其实的法师天才，年仅十六岁就成为法师之主的首席弟子。
“请稍候，我去通报一声。”
老法师不情不愿地离开温暖睡椅，语气也在不知不觉间缓和了许多，拄着根梨木拐杖艰难地登上通往第七层的螺旋状长梯。
看着老法师蹒跚的步伐，每走一步都要伴随一阵剧烈咳嗽，等他通报完可能要等到天黑了吧？
克雷恩不由担忧起来，“快腿”这一职业不过是他的其中一份兼职，他一天往往要打好几份工，大部分时间都在“刀剑市场”里消磨掉，替那些佣兵们保养兵器，顺便搬搬杂物。
唯有这样，他才能在维持一家基本生活开销时，再多存一些钱。
寒风灌入领口，带来的凉意令他只能原地跺着脚，不住往掌心里呼出白气，心里则祈祷着那名收信人能够早点下来。
......
破晓后的冷空气几乎让肺泡为之冻结，刚迈出塔门，伊丽丝就发现滴水的蒸汽出口边瑟缩着一个人。
小心查看一眼，对方的破衣烂衫散发浓重的汗味，一双旧毡靴被修补到彻底变形。她记起一天多前雇佣的那个“模特男孩”，似乎他已经在冷风里等了好一会儿。
伊丽丝心想命运当真妙不可言，在这个鱼龙混杂的拥挤自由贸易城邦中，两个陌生人竟能在一天多的时间里见过两次面。
她不知道的是，这其实与命运没多大关系。
“醒醒！不怕冻死吗？”
克雷恩模糊地抬头看她，当看清少女的脸庞时，一丝惊诧不可避免地浮现在瞳孔中。
他嘴里呼出阵阵白气，努力从冰结的泥泞中站起身。
伊丽丝接过他手中的硬纸卷，里面盛有一封加了火漆印的短信，印记清晰的显示为骨骼构成的六芒星模样。
她并不着急拆开这封来自遥远之地、朝思暮想的信件，而是面带悲悯地望着在寒风里瑟瑟发抖的男孩。
“进来，让我请你喝一杯热牛奶。”
窗外，初冬的第一场暴雪如约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