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目光在林许愿手上停了一秒,“抱歉,刚刚在给Judy洗狗窝。”
他把门推到墙边,“手有点湿,衣服放客厅就好。”
……
他这话说的,好像她不进门都不行了。
林许愿瞄了眼拉开的鞋柜,最上层仍放着那双粉色的女士拖鞋。
在一堆男人鞋中,一双女拖本就很突兀了。上回是她神经大条,误以为是给她准备的。这回林许愿彻底明白了,那是孟湛茗小情人的鞋。
她没理会男人的话,把盒子放到了玄关架子上,丝毫没注意他的眼神霎时就变了。
孟湛茗看到除了装衣服的扁盒外,还有一个长方形的盒子。
好像并不在意手是湿的,他直接拿起盒子。打开,里面装着一条酒红色的暗纹领带。
“啊孟先生,这个是给您的谢礼。”
林许愿怕他又误会是结给他的小费,好事变坏事,赶忙接了话。
“我想着这条领带和您之前定做的那套西服,颜色、款式都很相称。正好我手头也有多余的布料……呃,不是边角料的意思……我是说……”
其实是辗转三条街才买到的,其实一整天都耗在了这条领带上。
林许愿知道送礼不能显得太刻意,更不能让他觉得你随意。可如此斟酌着用词却是她不擅长的。
刚刚还觊觎他的社会资源,此时却连送礼的漂亮话都说不好。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面对孟湛茗,明明能做到120分的事,她通常只能做到80分。就好像第一次他来店里,她也没想过用邻居的身份来跟他套近乎。
这种认知让林许愿怀疑自己并不适合做生意。赚钱,她本该更圆滑,而不要只是想得美。
领带是纯真丝的材质,极具冲击力的颜色搭配低调的暗纹,高贵中透着典雅。
孟湛茗的眼皮颤了一下,淡薄的瞳色可以很好掩藏底下的风云变幻。
他擦了擦手,给她摆好拖鞋。
“进来说。”
这便是中国的古话——盛情难却。
林许愿再次穿上小情人的拖鞋。大门已经关上,她略显局促地坐在客厅里。跟历史重演似的,孟湛茗又给她倒了杯柠檬水。
卧室里的金毛叼着布娃娃跑出来,看到林许愿,嗷嗷叫了两声。娃娃也不要了,立刻飞奔过去。
——被孟湛茗一个抬腿拦住。
但林许愿已经把手伸了出去,是要摸狗的姿势。
孟湛茗唇边漾出一道波纹,手掌顺势落在Judy柔亮的毛发上。
“她很喜欢你。”
“啊,是吗……?”
其实林许愿也感觉到了,这只狗好像跟她特别亲近,明明没见过几次面。
想想自己属于在路上遇到狗也会被狗环绕的那种人。或许狗能识别出谁喜欢它谁不喜欢它吧。
“要摸一下么?”
林许愿望过去。好似男人待人待狗都是充满规则感的人,看见她点头,他才放狗过去。
她从沙发上下来,第一次在电梯里她就有点想摸了,但那会儿她跟孟湛茗完全是两个陌生人。
小时候林青养了条京巴犬,大概只有Judy三分之一大。养了十三年病死了,那之后家里再没养过狗。
有时候人不去碰一样东西不是不因为不喜欢,而是不想再经历与过去一样的痛苦了。
养狗如此,回忆也一样。
但林许愿还是喜欢狗,这种喜欢不会随着失去而改变。
她抚摸金毛的耳朵,Judy摇着尾巴,哼着往她掌心里蹭。
狗狗想你摸的时候经常会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像是人类的撒娇。
孟湛茗看向她,她想要的时候也会跟他哼哼。
而且她摸狗有个小习惯,从来都是蹲在地上,跟小朋友似的,让自己跟小狗齐平。
孟湛茗摩挲着盒内精美的领带,冰丝一般的触感,可以很好中和掉他体内的燥热。
“今天做的么?”
“……嗯?”
林许愿忙着跟狗玩,反应过来他是在问领带。下巴刚刚点了两下,男人猛地握住她的手。
一簇撩火从他指尖烧了过来。
她左手食指贴着一条透明创可贴,刚在门口他便看到了。
“做领带伤的?”
男人声线很平,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其实今天时间很紧,中途缝纫机出了故障,林许愿一着急手指就被扎了一道口。
本以为隐藏得挺好,大设计师被工作仪器扎破了手,说出去会砸她嘲笑鸟招牌的。
但此时林许愿却忘了维护面子。燥热由皮肤相触的地方蔓延,直到Judy恰如其分地叫了一声,林许愿赶忙抽回手。
翘起的创可贴刮在男人指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