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奶奶冷心冷血看样子是不会支持他考科举,如今孤儿寡母,他该怎么找一条出路?方承原想了很久,甚至经商,从军,不过明朝重文轻武,不大可行,经商又没有资本,把脑中不可行的方案排除,科举是最公平,也是最快出人头地的。
三天后,大伯方金和方木离开了家,据方金所说和方承原以前翻阅的大明军籍制度,“继绝以嫡,嫡绝以支,支绝以同姓。”
换句话说就是正丁子弟为次丁或余丁,正丁死亡,要由该军尸的次丁、余丁依次递补。按照他们家的关系,若大伯方金绝嗣了,则要由二伯的儿子或者他来递补。
除非考上大官,强行改籍,不然就是世世代代这么活下去。
方承原想起了以前在医院的工作,他倒是能靠着脑海里的图纸造出轮椅,大赚一笔,但看着缺胳膊少腿的村里人,他怎么不好意思发这国难财。
最后借着村里木匠的图纸,做出了一款简易轮椅,方承原便推着方老头在村里四处看看晒晒太阳,方老头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就留在家里。
村里还有很多这样的人,缺胳膊少腿失去了活下去的念想。看着他们做上轮椅,脸上重新有了希望,方承原也被这样纯真的感染,保持淡淡的笑容。
长夜无聊,有时仗着年纪小,方承原便问方老头一些问题。
“咱们家是军户,每月粮和布帛钱钞有定量,都是要靠屯田自己劳作。”
“左、右、前、后、中5军都督府,分管全国的卫所。”
“爷爷,全国兵丁有多少?”
“这是咱们大明朝的秘密,兵部的最高长官,兵部尚书大人好像也不知道。”
“小旗,由10人组成,总旗由50人组成。百户所,长官是百户。千户所,上司是千户。他们都管着上百人,上千人。我们自家就在不远的万泰镇卫所戍军,是普通的小兵。”
“当今仁慈,免了我们的徭役和苛捐杂税,不然每年抽二十天徭役,累死半条命啊。”
“爹……长什么样子?”沈氏常常念叨自己长得像去世的方水,听多了他也好奇。
方老头语气惆怅,看着远方道:“狗剩,爷爷对不起你,你该恨我的,若是我早点看见老三没撤退,战场上拼了这条老命也不能让你小小年纪没了爹。”
……
时值金秋,农家秋收,向来分秒必争。
大中午顶着烈日,方承原穿着粗麻短偈,在地里捡麦子,麻布做的衣服,粗糙生硬不透气,汗渍浸的他手臂都晒的褪皮了,舔舔发干的嘴唇,又揉了揉发晕的太阳穴。继续弯腰干活。
永宁县地广人稀,加上战后土地很便宜,方家除了方金方木在卫所的工作,另有两亩田地,是祖产,战乱人都不敢出门,所以荒废至今。
没了天灾人祸,朝廷又轻徭薄税,免了今年的人口税和田赋税与民生息,这几日方家村的人都耗在地里没日没夜和老天爷抢收。
今年的收成比往年好,老林氏麻利的捆了一打麦,几房媳妇小孩则抱着放到路边和方老头坐在轮椅上一起打麦。远远的看见几个官兵来回巡逻,方向好像是他们这边,方承原眼疾手快,用手肘捣了捣旁边沈氏,沈氏吓得一激灵,烈日下方家人趴在发烫的地里不敢动弹。
这群官兵都是乡村基层小吏,大都由当地地主亲戚担任,虽然都是最基层的官员,但在这一亩三分地很有权力,平民不好招惹。
待巡逻官兵们从他们地头走远,方承原才露头听见他们的对话。“这户收成挺好,你拦我干什么,上面给的命令统计田产,我们是奉公行事。”为首的官兵不忿道。
“老弟,你也不看看这几户人家,可有壮年男子,人家孤儿寡母,这绝户财可不能发,折寿。”
“多走几里路的事,隔壁村有地主,那指缝里随便抠点油水不就够咱哥俩吃几口酒的,哈哈。”几人敲锣笑着离去。
汗留到眼睛里辣的他睁不开眼,方承原看着他们背影干笑几声,走到地边灌了口水解渴。
穷人生病,就是阎王讨债,方承原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健康了,好在夏日水管够,白日里便多喝些热水,既能解暑又能补充身体所需的水分,不然晕倒了可是难挨。
见家里人都在午休,方承原就悄悄的跑到门外,爬到树上,折根枯树枝下来,开始今天的例行功课。
他在学习练字,书到今生读已迟,他已经七岁的年纪,算是大龄儿童了。家里没有一点带字的书本,连本老黄历都没有,他只能靠着前世的记忆默写《三字经》一些蒙学书籍。
古代进学为何人少,习字的人少,其实不光是科举难考让他们心生退意,究根结底最主要的一关,能有书看就已难倒了大批人。
四五岁的年纪,便要学习《三字经》,《千字文》,《幼学琼林》等蒙学书籍。待把这些背诵串读完,这时已经七八岁了,又要开始《大学》,《中庸》,《论语》,《孟子》,学完四书,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