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0
我睁开朦胧的双眼,是被麻醒的。手臂插上了针管,但是针管连接的药瓶已经没有药水。因此血液开始慢慢回流,都已经回流到有一节手指长度软管。
我赶紧按响护士铃,迟迟不见叶琳出现,就自行拔掉了针头。按压针孔处,拿起床边的拐杖缓慢地走出病房。
大晚上的,走廊十分昏暗,只有一盏快要熄灭的灯还在维持照明。我走到走廊中间,发现没有人在护士站值班。而另一头更暗,连一盏灯都没有,本来打算回房间继续睡觉。
看到那走廊尽头的房间传出微弱的灯光,我想或许叶琳护士就在那值班。
当我走过去时,听到一些微小的声音,很像叶琳护士的声音,但是却比叶琳护士更加苍老。
正当我走到窗边,透过蕾丝边的窗帘,想要窥探里面的情况。
只见一个穿着护士装的女子背着我,坐在椅子上,手指捻起盘子中的珠子。由于距离太远,我没办法看的清楚究竟是什么。
又见她把珠子丢到玻璃杯里,“噗咚”珠子掉入水中,浮了起来,接着用着手中的圆珠笔杆搅拌一圈。随着她搅拌的动作,一抹抹红色的丝状物落到水中,过会才把珠子捞出来。
只听到她温柔却又苍老的声音唱着:“小小的眼珠,涂呀涂呀,就变成葡萄啦。”随即她把伪装好的“葡萄”放在果盘子里。
这时我才意识到那本就不是什么珠子,而是眼珠子。
我捂住嘴,一股恶心的感觉从胃部袭来。眼睛不自觉地瞥过另一个方向,试图让自己缓过来。却看见书桌椅上躺着一具“干巴巴”的人体,从他身上的白色衣袍上的名牌,是早上的医生。
我实在忍不了,浑身颤抖得不行,我得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小心翼翼地转过身,脑中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
“谁?谁在窗外?”它突然的转过头,没有眼睛鼻子,就像一团面团糊在脸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被钢丝缝上的嘴巴。
我大气不敢喘,僵硬地转过身,只想赶紧离开,奈何我的腿打上了重重地石膏,根本走不快。
“谁?谁?”
我已经管不住了,一只手撑着墙壁,一只手拄着拐杖就往前跑。
“笨笨。”
“是,我已经为你准备好模式了。”
“你能查到这是什么东西吗?”
“抱歉,没有相关资料。”
怎么会没有相关资料。情况紧急,我来不及多想,只听到后面传来:
“原来是你啊,淘气鬼,这么晚都不睡觉。”
“晚上不睡觉的人是要受到惩罚的哦。”她温柔地说着。
我一边慢跑,一边回头,看到那个怪物以一种扭曲地方式站着,手里高高举起一把手术刀,嘴角不停地抖动,努力在撕扯出一个微笑的样子。它歪着脑袋,侧着耳朵,像是仔细聆听的样子。
我捂住口鼻,避免因紧张导致呼吸过重而被发现。
它这是在干嘛,一般情况都会追上来,但它的动作似乎在听什么。
脑子闪现出什么,它没有眼睛,它在听我跑步的声音。
我尝试地停下脚步。
它轻微摇晃头,在聆听声音。
时空似乎静止住,我们俩就对峙地站着。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它在判断我的声音方向。如果我不动的话,它是不是就无法发现我,这样就能避过它的追杀。
可是这样的想法又被我否定,如果我一直站在那里,要和它耗到什么时候才结束,而且蓝条开始下降了,说明体力也撑不了多久。
就在我头脑风暴的时候,笨笨说:“直线五十米到达护士站。”
护士站?我突然想到护士站是个十字口,或许我可以借这个摆脱它。
我采用每走一步停下一步的方式,缓慢前行。
我是这样打算,以这种方法测试它的耐心。重复简单动作会产生短暂的习惯,然而一旦对动作产生习惯性,习惯却突然被打乱,行为意识也会短暂地打断,这样就能有个缓冲的时间给我。
一切如我所设想的进行,我走一步,它跟着一步,我停一步,它也停一步。
终于到了护士站,我深吸一口气,把拐杖往左边丢,用尽最快的速度拐进右边走廊的第一间房间。
我躲在一间储藏室大柜子后面,偷偷地探出半个头,紧紧地盯着紧闭的门。
奏效了,我深呼出一口气,蹦到嗓子眼的心跳也逐渐安稳,片刻闭上眼睛垂下头,以蹲着姿势蜷缩在地上。
“警告,警告。”我赶紧抬起头,只见门已经敞开。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身体止不住地哆嗦,手心开始冒出冷汗,脑袋一片空白。只有耳边传响的“警告,警告”声,一下一下敲打我脆弱的神经。
甚至我连头都不敢转头,眼珠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