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准备溜进去,有人一把把我拽回来,“还不让我找到你。”语气带着些愤怒。
我回头看着抓住我手臂的人,是个护士,职位看上去蛮高。
“黄语雨,你去哪了?门诊那边忙死了,你居然溜到这里看热闹。如果不是刚刚有护士说看到你,我都不知道上哪找你去。”
女人胸前的名牌写着护士长,我才缓觉,这不会是黄语雨的上司吧。
“我不是黄语雨,你认错人了。”我边解释边观察对面的情况,工作人员似乎准备把人抬走。如果抬走出去医院的话,我就没有获得线索的机会。
可是护士长依旧不放过我,“你是不是傻了,赶紧跟我回去。”
“不是,你听我解释,你看我的样子都不像黄语雨,我只是假扮黄语雨而已,我不是黄语雨。”我双手合十,“我现在真的有急事,麻烦你。”
护士长听到我的说辞似乎怒气更大,双手贴在我脸上,把我头往旁边的玻璃上拧,“你看看你说什么话,你不是黄语雨,谁是?”
我望着玻璃反光的脸,那不是我的脸。
笨笨解释说:“因为主人穿上这件衣服,代替了原先的黄语雨护士,现在你只能以黄语雨护士的身份进行接下来的游戏。”
还没等我从这个设定中反应过来。护士长扯着拉着我往楼下走,“我现在不管你是不是黄语雨,你现在就得回到你的工作岗位上。”
我欲哭无泪望着逐渐消失的玩家虚拟影像,任由着护士长扯到一楼的服务台上,“你看看你的病人们,你好意思偷懒不干活吗?”
我苦笑地一排接着一排的病人,虽然我很想帮忙,可是我不是真的护士啊。
我转身想要逃走,被护士长拦住,她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转过我身体,对我说:“即使压力再大,也要做好你本分工作。”背后轻轻一推,“加油。”
我只能硬着头皮上,幸好工作不是十分的专业性,无非就是病人找不到路、找不到人或者丢了东西等很琐碎的事情。
虽然是很琐碎的事情,可是大部分都是老人和小孩子,需要很多的耐心和认真。
“你说什么我听不到。”一个老人站在服务台前,对着我喊。
我比划着三个手指头,对着他喊:“这个科室在三楼,三楼。”这是我第十次对他说这句话了。
老人侧着耳朵,又重复一边:“你说什么,我听不到。”
我简直要吐血了,怎么还听不到。
路过的机器人往我这边看了一眼,问道:“要不要我帮忙。”
随即机器人开启大喇叭模式对着老人说:“三楼,三楼。”
老人终于听懂,但又责怪地对我喊:“你说那么大声干嘛?”接着就离开了。
被老人这么一说,我木住,怎么反倒怪起我来,明明是那个机器人的事情。
送走最后一个病人,终于可以舒口气坐下来,其实中途我也打算想要偷偷溜走的想法,可是每次离开这片区域,护士长就能准确地杀到面前,导致我不得不继续回到岗位工作。
支着胳膊肘打量周围,我所处的是大厅服务中心,是人流量最多的地方。而这个地方也是唯一一个能直接能照射到太阳的地方,是个露台的圆台。
在高度智能化的未来,遍地都是服务型的机器人,依旧存在着人工服务台。我曾对未来幻想,人工服务台会被服务型机器所代替,或许也会保留人工服务台,服务的人员人数会很少。然而事实是更多的人会更愿意选择人工服务台,这个问题还是无法明白,只能归于其实高度的智能化并未满足人类对人性化的追求。
不过这些问题并没有困扰我很久,因为我的注意力被一个事情转移。
医院大门不停地有人进进出出,在他们看来,这是一扇普通的大门,但在我的眼里门前有一堵透明的虚拟墙,这应该就是它们所说是需要钥匙才能穿过的墙。
而从很久开始,就有一个人不断地往医院大门冲撞。当然他都会被虚拟墙弹射不同地方,重重摔倒在地上。不过他也不死心,继续爬起来往那堵墙闯。
他蓄势待发,猛地往前冲刺,一声“嘟”,他被弹得比起跑线更远的地方,弹到中心服务台前。
我咬着吸管,趴在服务台前,望着脸朝地趴着的玩家,说:“没有的,没有钥匙是出不去的。”
男人发出沉闷的声音,“你试过?”
被这么一问,我下意识地摇摇头,根本不用试,摆明了是要钥匙才能过去的。
“你没试过你怎么知道。”男人说,“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你有这样的冲劲,还不如去住院部找钥匙呢?”
他抬起臀部,像个蠕动的虫子,爬起身坐在地上,抬头看着我,说:“没用的,一旦找到钥匙,那个怪物就会出现。”
听到这话,我身体往前靠近,“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