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用,能助人生发阳气,驱寒温肌。明日冬至,正是天地间一阳生,理应品尝此味。”
“被你们这么一夸,我都想开一家专卖山煮羊的店肆了。”此时传来苏望廷的声音,他刚从外面回转。
“老苏,伱要是再迟一些,那锅山煮羊我就全吃光了!”程三五叼着一块羊肉说。
“你要是嫌不够,那就再煮一锅。”苏望廷痛快挥手,如今他家人平安团聚,又兼事业有成,难掩喜悦之情。
与家人说笑一轮,苏望廷单独叫上长青,把他带到偏间交谈。
“辅之兄有何要事?”长青问道。
“我先前向你隐瞒了一件事,如今不得不说。”苏望廷正色道:“陆相要我把你带去相府。”
长青眉头一皱,深深呼吸、按捺心绪,没有当场发作,平静问道:“如此迫切,莫非是要赶在冬至之前见面?”
“是。”苏望廷略感惭愧。
“他找我,要做什么?”长青语气生冷。
苏望廷低头不答,长青自嘲一笑:“不说我也知道,是为了与我相认,对不对?我师父明天就要进宫,这个消息早已人尽皆知,如果趁此时对外声明我就是陆相之子,那先前向我多有供送的豪商,往后也会不遗余力地结交讨好。
“而陆相也能藉此机会,查明国内商贾形势。谁可以笼络合作,谁要被清理扫除,局势尽在掌握。他真是……无时无刻不在算计,连我与他相见的时机,都被当成拨弄局面的棋子!”
长青越说越恼,苏望廷不敢接话,因为他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了。
实际上在救回桂丫头后,关于消灭贼寇一事,苏望廷等人对外完全可以推脱说一无所知,任由阿芙为首的内侍省去处理就好。
但苏望廷洞悉了陆相用心,他便顺水推舟,将长青捧到备受瞩目的位置。此举既是对长青出力救人的感激,也是身为陆相门生的默契。
一个籍籍无名、未得箓书的道门青年,有必要刻意安排在冬至前与陆相见面吗?
正如长青所言,陆相几乎把一切都算到了,可如此一来,父子之间还有什么情分可言?
在苏望廷看来,父慈子孝本是一体,陆相早年抛弃长青母子,双方形同陌路,从此不相往来才是最好。只是陆相行事,一向算无遗计,但凡有一丝一毫可堪利用,都要用到极处。或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够为大夏推行新政。
长青如今也明白过来,自己能够在短短时日间,受长安四豪与岐王赏识,这本就是苏望廷大力经营的结果,仅凭自己,哪里能轻易攀上这等高度?
而且自己广受青睐,关键也在于师父即将入宫面圣,这一切都不是长青自己努力的结果,他依旧是活在尊长庇荫护佑之下。
“我跟你去就是了。”长青没有在苏望廷面前发怒,他很清楚对方也只是奉命办事,自己不应苛责。
二人牵马准备出门,程三五得知他们要前往相府,也主动跟了过来。
“老程,你跟来做什么?”苏望廷言道:“陆相找我们问话,你进不去的。”
“那我不进去,就在外面等着。”程三五叉着腰,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要是没有我,你们可成不了事!”
程三五犯下河阳血案,就算至今没有明确通缉,但苏望廷并不希望他跟官府走得太近。尤其陆相应当知晓血案凶手就是程三五,把他带到相府,岂不是给陆相添堵么?
苏望廷正要劝阻,长青淡然道:“带上他吧。”
“嘿嘿!”程三五吹哨唤来枣红大马,嘴上还说道:“要是没我罩着你,只怕相府的看门伙计都要欺负你呢!”
话虽这么说,可是等三人来到相府门前,就有管家主动上前迎候,府门内外守卫肃然,两班婢仆罗列左右,完全是接待贵客的排场。
方才还一副自以为是的程三五,此刻却缩头缩脑,颇为尴尬地摸摸鼻子。
“你怕了?”反倒是长青,神色如常,既无愤怒也无惧怕。
“这……毕竟是大人物的宅子嘛。”程三五压低声音,唯恐惊动别人一般。
一行三人跟着管家来到待客厅,苏望廷看着空荡荡的座椅,不禁感叹。平日里求着拜见陆相的人不知凡几,光是为了处理公务,长安各个衙署的人手都会齐聚此地,等待陆相接见。
然而今日此处却不见一人,显然是为了与长青相见做好准备。
“二位客人在此稍候。”管家对程三五与苏望廷说了一句,然后望向长青:“公子请随我来。”
长青默然不语,穿过几重庭院,最后来到一间书房外,门扇打开,管家朝内拱手:“相爷,公子已经带来了。”
“嗯。”屋内之人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似乎还在关心别处,过了一阵才说:“你退下吧。”
管家躬身而退,长青站在屋外,迟迟未得召唤。按理来说,自己无论出于什么身份,都不应贸然闯入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