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藏起来了。”
小巷狭窄,只容二人前后脚走着,石大走在后面,少了喧闹人声,心绪渐渐平静,想起此行目的,不禁疑惑道: “出发前您不是说要找严峰吗?我们这一路未歇到了岐州,李镖头那也不知何时才能再有消息,这......”
时安没回话,等出了小巷,又背着手走了片刻,方才停下,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岐州署”三个金字赫然在目。
他才将将开口, “严峰,前连州副都指挥使,现岐州知州,掌管一方粮田、水利、诉讼等事务,在这群山包围的一方土地上活成了个土皇帝。”
石大默然,当年南境之乱的事情他不甚清楚,消息都是由公子讲的,他实在没想到要找的人现就在岐州,还是知州。
这......他原先的计划是抓人、打一顿、逼问,什么消息都能吐露出来,现在看来,他得重新筹谋一下了。
“公子,那我们...要不直接亮身份?”
时安拂了拂袖,转身就走,语气淡然, “你去亮吧,看是宫里出兵快,还是我们跑得快。”
当年父亲退居西州,圣上就有旨,镇西王府上下无令不得出西州,违者斩。这次若不是他率先得到密信,觉得有机可乘,不然也不会冒险上路。
***
林越舟躺在长椅上,单腿翘起,眼睛望向酒肆外,赵平办事稳妥,验了尸,拘了王二;阿虹爷爷也顺利下葬,没什么繁琐的仪式,她雇人抬棺葬在了山郊,十四岁的阿虹哭红了眼,她在一旁陪了很久。
她对阿虹说: “一个人的路不好走,但有人欺负你,可以向我告状。”
阿虹抹掉眼泪,一脸倔样, “当官的说是你抓的恶人,我要跟着你抓坏人,我什么都会干。”
她笑笑,半开玩笑地说道: “我的路也不轻松,你要是能找到我,这事有商量。”
躺在长椅上的林越舟啧了声,阿虹都没见过自己真面目,怎么能找到自己?这个要求太为难人小姑娘了。
阿虹......那两个生面孔!
她骤然从椅上蹦起,吓得柳大娘手上的瓜子都掉到了地上, “什么动静?诈尸啊你。”
她没心没肺地笑笑, “柳姨,我有点事儿,告半天假呗。”
柳大娘闻言单手叉腰,一只手指着她就是一顿劈里啪啦地输出,林越舟也全然受着,她知道柳姨会同意的。
果不其然,柳大娘最后撂下一句“算了,店里也没生意,你早点忙完回来一起吃晚饭,小九一天天的都见不到你这个姐”,后就不管她了。
她冲进后院,拿上帷帽,一个助跑腾跃翻过院子。柳珂说的没错,她有钥匙,但她从来不带。
在酒肆里无聊时,她喜欢给自己编小辫,非常打发时间,午后她编了一半累了就躺下了,现在顶着一半散发,一半小辫走在路上,摇头晃脑的。
她从袖间抽出常备的黑色发带,将头发高高扎起,一根根紧紧缠绕的发辫在顺滑青丝中若隐若现,透露着半分野性与不羁。
走入主街,她带上帷帽,朝窝棚区走去,那里的人去散频繁,多的是回田间住几天又回城里等待救济的,人多嘴杂,消息流通的自然就多。
林越舟一脚踏进窝棚区的地盘,闹哄哄的灾民瞬间停下手上动作,晾衣服晾到一半不晾的,追逐打闹的小孩互相撞上的,还有一直躺着动弹不得的李流子。
众人汇集的目光仿佛一道无形的墙,她直抒来意, “这两天有谁见过来这卖棺材的生面孔?”
相熟的婶子摇摇头,说没见过;躺在草席上的一听和自己没啥关系,闭上眼继续不动弹。
一众各自忙碌各自忧心的身影中挤出一道瘦弱的人影儿,是阿虹,身后还跟着一个差不多岁数的小女孩,新来的,瘦得都脱相了。
“匪姐,她,她见过。”
阿虹把女孩推到跟前,她有些怯意,讲起话来磕磕巴巴的, “我看到...隔壁的三妞昨天...被两个人买走了...他们手里有棺材,不知道...是不是。”
林越舟半蹲下来,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在哪里看到的?”
“十里乡。”
自从得知女匪抓了坏人,又帮她安葬爷爷后,阿虹再也不怕女匪了,反而格外积极, “匪姐,你是不是要去抓他们,我跟你一起去。”
“得了吧。”林越舟一点她的脑门, “就你这小身板,去了不得让人抓了卖了。”
女孩在阿虹身边有些局促,似乎还摸不到和女匪打交道的路子,只能尴尬地搓着小手。
“吃饭了没?”
“吃了,煮的豆饭,和阿花一起吃的,可香了!”
她发的粮食都是按人头算的,这突然多了一个,阿虹本就紧巴的日子估计更紧巴了。
她在腰间摸索了一下,有几颗碎银和一些铜板,下意识想掏碎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