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着的令牌。
“殿下,时辰到了,您可以起身了。”
老太监送走怀絮后,又绕皇城逛了一圈,才想起雪地里还有个跪着的大皇子,不得已折回来叫他起来。
叫是叫了,但他也懒得伸手扶一把,索性站在一旁当笑话看,反正是个不受宠的长子,能不能活到及冠都难说。
李令望的状况很不好,他发起了高烧,脸上烧得通红,膝盖以下毫无知觉;掌心滚烫,抓把雪握在手里也不管用。
“咳咳咳咳。”他咬住唇,依然止不住地溢出一阵咳嗽,喉咙深处隐隐地传来血腥气。
“您快点呀。”老太监不留情面地催促道:“皇上在等奴才回去伺候呢。”
李令望没有多余的力气回答,他把冻伤的手掌按在冰凉彻骨的雪面上,竭力地撑起整个身体,就像一枝被风雪压弯的青竹,倔强而坚决地直起腰。
身旁老太监不停的唠叨、异母弟弟经过时故意的嘲讽、父皇生气的斥责都在此刻离他远去,李令望记忆里闪过的唯有一双清澈的眼眸,含着四分心疼、五分温柔、还有一分矛盾。
除了早逝的母亲外,从没有人这样久久地、善意地注视过他。李令望闭上眼,睫毛轻轻颤抖,一滴温热的泪珠划过眼角。
他起身的时候险些摔了一跤,好在迅速稳住了身形,一边的老太监像看戏似的袖手旁观,巴不得他一步一跌倒。
李令望视若无睹,自顾自地一步步走下去。
不知何时,雪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