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代亦航私下会面的那个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傅一鸣。
傅一鸣带走广合礼团队的事当年闹上了新闻,之后又在隆嘉顺混得风生水起,圈子里大都听闻过他的事迹。
没想到他现在还是这么炙手可热,就连季立成都过来抢人了。
可是傅一鸣现在仍就职于隆嘉顺,洪长贤想不明白,傅一鸣私下和代亦航会面究竟为的是什么,他也不清楚季立成为什么向易嘉川要人,因为傅一鸣和易嘉川好像从来毫无牵扯。
洪长贤心里疑惑丛生,听见易嘉川慢悠悠地开口:“季总恐怕有所不知,我对傅一鸣并无兴趣。”
季立成不清楚易嘉川对傅一鸣的心思,但傅一鸣来了北宁,自然是冲着易嘉川而来。
话都已经摆到了明面上,他想要傅一鸣,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季立成也不再藏着掖着,眸光一敛,脸上仍有笑意,坦然地说:“易总或许对傅一鸣无心,可人家对您有意呀。只要易总您肯放手,什么都好说。”
易嘉川轻笑一声,眸光里有了一丝冰冷的笑意。
他缓缓抽出桌上的湿巾,慢悠悠地擦着刚刚摩挲酒杯的手指,才慢腾腾地吐出几个字。
“倘若我不呢?”
季立成脸上尴尬一闪而过,嘴角仍挂着淡淡的笑容,他道:“易总您手底下的人个个年轻有为,能力出众,难道还差一个傅一鸣?”
季立成的视线扫过洪长贤,刚准备装腔作势地捧易嘉川一番,忽听易嘉川沉声喊道:“阿贤,季总对你青眼有加,还不赶紧敬季总一杯?”
洪长贤见识刚才的一番唇枪舌战,知道易嘉川有意打断季立成的话,于是端起酒杯走到季立成身边。
季立成扫他一眼,目光却凝在易嘉川身上,可惜易嘉川眸光太深,连他也无法深究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就只见易嘉川唇角缓缓勾起,兀自抿了一口酒,云淡风轻地望向自己。
此时季立成被驳了面子,眼看场面有些僵化,在季立成面前的洪长贤迅速举着自己的酒杯说道:“季总,我先干为敬,您随意。”
洪长贤一鼓作气,一小杯白酒下肚,他只觉得从咽喉到肚子全都要烧起来了。
他想,陈哲要他好好表现,他应该做到了。
洪长贤感觉双眼快要冒星星,见季立成抬手闷闷地喝了一口,他心里暗暗地松了口气,慢慢回到自己座位上。
“季总,您的诚意在哪?”
代亦航冷眼瞧着,食指中指并拢轻轻扣在桌上。
季立成眸光渐冷,他的笑已从唇边敛了去,刚才易嘉川让一个小助理给他敬酒,他已经勉强维持着和气,谁知道代亦航这会儿竟变本加厉。
视线重回易嘉川身上,他的眼底依然深不见底,眸光冷冽清寂,脸上淡淡的笑意恍惚间竟让人寒意透骨。
季立成忽然意识到,眼前的人再也不是从前司家养出来的那个识趣规矩的青年了。
自从易嘉川进了广合礼,他的野心便一次次地冒出来,他再也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易嘉川了,再也不是那个不谙世事,任人拿捏的毛头小子。
季立成不由地想起当年他暗中破坏易嘉川打击隆嘉顺的事,兴许易嘉川当年不知道,现在恐怕也一清二楚。
易嘉川今日此举,想必也是为了报当年之仇,给他下马威。
季立成心下一沉,怪也只能怪自己小瞧了他。
如今他有事相求,也只能虚与委蛇,面上赔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季总真是爽快。”
这一声夸赞尤其刺耳,季立成碰了一鼻子灰,沉默着不予理会。
易嘉川不以为意,继续道:“您要傅一鸣,就不怕司总有想法?”
季立成和司礼俩人互相掣肘多年,傅一鸣与司礼的事人尽皆知,倘若有朝一日关于傅一鸣的消息传出来,这两只老虎的内斗恐怕会一下子激化。
傅一鸣确实有搅弄风云的本事,但他是一颗危险的棋子,一着不慎,便可能满盘皆输。
季立成眼眸微眯,他听出易嘉川言语里几分警示的意味,他敛着满腔的怒意,但唇角却不可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易嘉川无动于衷,脸上无波无澜,他只是举着酒杯遥遥敬季立成,随后气定神闲地将酒喝下。
红酒滑入喉间,听季立成冷冷笑道:“易总考虑得真周到。”
易嘉川不答,只是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雨雾侵染整个北宁,外界的喧嚣打破包间顷刻冷凝下来的气氛。席间一时无话,众人耳畔隐约回荡着风雨声,整个饭局气压变得格外低沉。
洪长贤偷偷观察着众人的一举一动,大佬们表面上一副和乐融融的模样,推杯换盏间却隐藏着凌人的气焰。
这顿饭局菜没怎么动,酒倒是喝了不少。
洪长贤脸上微微酡红,开始头昏脑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