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又不知道陈哲的种种行为是替易嘉川办事,她们吃瓜吃得起劲,颜龄韵极力解释,她们抱怨她有意隐瞒。
可是颜龄韵如果再进一步解释的话,又要牵扯易嘉川,她不想惹麻烦,最后由她们去了。
“陈哲是个很不错的人,不过你能不能和他说下次别送了,他的好意我都懂。”
易嘉川神色里流露些许笑意,他身体朝她微倾,拉近俩人的距离,饶有兴致地逗她:“原来有些人得了便宜还想让我当坏人?”
“没有——”
颜龄韵压根没有这种想法,她只是认为易嘉川的话陈哲才会听进去。她这两个字回答得很认真,语调温柔,尾音拉长,声音流入易嘉川耳朵里,莫名有种撒娇的意味。
易嘉川很受用,这几次难得可以这么心平气和地聊天,令他心里很畅快。
她脑袋微垂,修长浓密的眼睫在路灯下留下一层暗影,脸颊白皙细腻,肌肤泛着莹润的光泽,楚楚动人,令人片刻心醉。
易嘉川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移开视线转了话题。
“那些虾你怎么处理?”
“大部分给店里的小朋友,也带了点给我妈妈尝尝。”
“小朋友?”易嘉川琢磨了一下这个称呼,才知道颜龄韵说的是咖啡店的店员,没想到她和员工关系倒挺好。
看样子,她也只是抗拒他而已,什么时候她的温柔也能分一点点给他?
颜龄韵自然不清楚易嘉川这会儿心里所想,提起那些虾,她想起张怀柔中午用空气炸锅做的烤虾,鲜美酥脆,香气扑鼻,她虽然没有口福,但饥饿感忽然间被勾了起来。
聊了许久,她还不知道易嘉川今晚来干嘛。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易嘉川眼底浸着笑意,语气散漫:“没事我也想来。”
他今天过来确实有正事,收起漫不经心的作态,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封精致小巧的邀请函递给了她。
那是南济的一个线下书画大赛,奖金丰厚,还有各种扶植政策。只要能拿到名次,前途大好。
颜龄韵翻开看了一眼,立马又还给了易嘉川。
易嘉川不解:“为什么?”
“我妈妈应该不会答应。”
张怀柔在书画界深耕多年,曾经以“拂疏”的名号在南济小有名气。如今让她和一群新人同台竞技,她恐怕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颜龄韵了解张怀柔的脾气,浸在书画里的人,多少有点傲骨在里头。
颜龄韵如果带回去,张怀柔很可能会生气,甚至会让她产生更大的压力。
而且比赛地点在南济,对她们来说,那是一个众叛亲离满目疮痍的地方,当初她们选择离开,就已做好了再也不回去的决心。
她们早已失去了所谓的故乡,那是一个容易令人触景伤情的地方,逃避和遗忘只是为了自保。
易嘉川一直注视着颜龄韵,她眼底好像隐隐有些落寞。
他不明白她此刻的心情,只是劝道:“这是年底的比赛,慢慢考虑,去不去没关系。”
易嘉川把邀请函重新塞进颜龄韵手中,颜龄韵知道他是一片好意,便没再说什么。
一张纸而已,她自己处理掉就可以。
“谢谢。”
“我不要谢谢。”
易嘉川凝视她时,目光里有清浅的笑意,清俊疏朗的眉眼在夜色下不露声色地动人心弦。
他长得那样俊朗出众,高挑挺拔,那样一副极好的皮囊容易叫人骤然心动。
偶有一辆车驶过,在寂静的古城巷口带起一阵喧嚣,恰巧掩盖瞬间躁动澎湃的心潮,随后又回归沉寂。
颜龄韵有时候也分不清,易嘉川到底是不是有意为之,他到底是不是故意摆出这样一副人畜无害的神情,故意吸引她,撩拨她。
颜龄韵匆匆移开视线,紧紧地攥着邀请函说:“我要回去吃饭了。”
易嘉川目光瞥向巷子深处,她家里亮着灯,那扇老旧的窗户赫然出现在视野里,糟朽斑驳,岌岌可危,他真想把那碍眼的窗户换掉。
“不请我去坐坐?”
视线收回,某人刚才的疏朗已荡然无存,眸光里突然透着一丝狡黠,一瞬间令人捉摸不透。
“不行。”
颜龄韵立刻断然拒绝,不带一点犹豫。她觉得不可思议,不知道易嘉川在打什么算盘。
嗓子发痒,她不由地闷咳了几下,易嘉川瞧见她警惕的眼神,反倒一脸悠闲,嘴角微微上扬。
“这么紧张干什么?”
他只是随口问问,开个玩笑罢了。当然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见见张怀柔,看看能不能从她那里得到一些关于当年崇宇破产的信息。
不过这些来日方长,他并不急于一时。
易嘉川敛眸,微垂的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在颜龄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