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住院部的走廊很安静,护士台走动的声音似乎遮掩着她的心跳声。她所有的注意力一刹那间全在那只有力的手上,他握得很紧很牢,好像一松开她就会消失一样。
酥麻的感觉一瞬间像金鱼吐泡泡似的,慢慢浮出来,一颗颗在心间炸开。
易嘉川一声不吭拦住她的去路,手上的力道已经给了她回应。
他不会让她走的。
他将她纤细的手捏在掌心里,目光随着摩挲的指腹一点一点灼在她微凉的手背上。
某人压抑着某些情绪问道:“他旧伤复发,你去照顾他,那我呢?”
颜龄韵一脸震惊,怎么突然冲她算起账来?她并没有照顾季言之,只是作为普通朋友去探望他而已。
易嘉川口中那些所谓的照顾,是她想还给季言之的人情。
而她与易嘉川,已经不是她想还就可以还得清了。
“我吃醋了。”
易嘉川声音晦涩,直白的言语猝不及防灌入耳中,令颜龄韵心头顿时一颤。
他热烈的目光丝毫不想隐藏,颜龄韵的耳朵因他突如其来的这句话烧得绯红,她一时语塞,嘴里笨拙地吐出俩字:“松开。”
他们在走廊里僵持,护士和其他病房的家属偶尔经过,总是忍不住好奇地瞥他们一眼,颜龄韵不想成为被围观的对象。
“饭还吃不吃了?”
易嘉川知道她不走了,于是才松了手把饭盒塞回给她,自己先迈开脚。
他虽然穿着病号服,但架不住身材好,松松落落的衣服被撑起来,连背影都看起来格外清隽。
颜龄韵跟着进了病房,病床边的桌上摆着一杯丝绒拿铁,大概只喝了两口。
而放餐食的小桌板上堆着文件、笔、ipad、还有一副眼镜和一瓶椰汁,椰汁几乎快要见底。
没想到他都住院了,竟然还真的在工作。他底下的那些员工,到底是有多不懂事?
易嘉川随手简单收拾了一下,颜龄韵打开饭盒搁在小桌板上,鱼肉、蔬菜、米饭、肉丸汤一应俱全,营养均衡。
他已经饥肠辘辘,先喝了两口汤,随后迫不及待拿起筷子,把菜品一样一样品尝过去。
桌上的手机时不时震动,颜龄韵总感觉他有一堆工作等着处理。
环顾四周,他的病房冷清单调,连一束鲜花都没有。她不禁想,他连个探望的人都没有吗?
以他的身份,这种时候借机慰问亲近的人肯定不少,除非他住院这事除了陈哲没人知道。
“你在想什么?”
颜龄韵没回答,易嘉川唇边噙着浅浅的笑意,对她的想法了如指掌,他接着说:“我不想兴师动众,也懒于应付,住院的事除了陈哲谁都不知道。”
“你眼睛怎么了?”
颜龄韵一进来就看见咖啡旁边放着眼药水和一些药,她这才想起,他以前习惯性地轻轻揉眼部,办公的时候经常戴眼镜,有时候晚上也戴着墨镜。
“只是太疲劳,好好休息就行。”
他说得云淡风轻,好像真的不是很严重。可是都得动手术了,那肯定不是小事。
颜龄韵望着他,关心的话一时说不出口。她与易嘉川不过一米距离,忽然瞥见他敞开的领口下有条银色的项链在发光。她目光一沉,呼吸骤然逼紧,思绪陡然间转移到别的地方。
原来他戴的还是当年那条颈链,他把刻着自己名字首字母的项链送给她,想让她知道,他把自己也交给她了。
她其实拥有过他当年的情深,倘若她那时好好同他解释那些事,他兴许早就原谅她了。
然而那时的她没那份勇气,生活的负累已让她遍体鳞伤,她如何能沉下心思冷静地处理自己与易嘉川之间的事。
那些于懵懂之时犯下的错,她早已无法弥补。
颜龄韵心中一阵伤感,易嘉川肯定是故意的,故意让她问心有愧。
“没见过我吃饭?”
易嘉川视线落在餐桌上,却对她的神色一清二楚。
颜龄韵刚刚微微怔忪失神,易嘉川又突然想起陈哲中午提到她给季言之送饭的事,于是怏怏地放下手中的筷子。
“这些哪一个是你做的?”
易嘉川指着桌上的几道菜,颜龄韵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也不知道他原本明朗的脸色说变就变了。
颜龄韵随口敷衍:“都是,不好吃也要吃。”
她虽然只负责打下手,但每一样都帮忙了,怎么算不得她做的?
易嘉川微不可闻地“哼”了一声,又问:“中午给季言之送的饭也是你做的?”
颜龄韵眼皮一沉,原来他在计较这个,她忽然不想搭理他。可是转念一想,他既然坦诚,她何必与一个明天要做手术的人犟。
“外面买的。”她顺道解释,“季老师表妹是我好朋友,她每天给季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