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龄韵后来躺在床上和易嘉川聊到深夜,困意袭来后她不知道自己何时睡着。
这一夜易嘉川抱着ipad几乎没怎么睡,最近只要一得空他便着手实施心中的计划,现在他不得不赶进度。
关于他和颜龄韵的以后,他想了很多,一刻也不想再拖下去。
易嘉川最近忙得不可开交,隔天晚上十点接到颜龄韵电话时他还在公司,但没过多久,他便出现在东索街的面馆里。
这家老式面馆不算大,装潢很古朴,陈旧的木桌木椅,却到处擦得干净发亮。
此时店里只有三四桌客人在用餐,易嘉川一进门,一眼瞥见角落里的她,径直朝她走了过来。
桌上摆着一碗已经吃了一半的螺蛳粉,还有五六瓶啤酒,其中三个见底的酒瓶横七竖八地躺在桌面上。
颜龄韵面颊微红,抬头瞧见他过来,眯着眼笑了笑:“你来了。”
易嘉川目不斜视地盯着她,随手解了西装扣子,在她面前缓缓坐下。
颜龄韵拿起一瓶酒,豪气地摆在他面前。
“一起喝。”
眼前人薄红的脸有一丝醉态,眉眼显得格外娇媚。易嘉川深深地凝视着她,缓缓将啤酒推开,淡淡地说:“我开车。”
“那我请你吃宵夜。”
易嘉川目光微垂,扫了她面前的螺蛳粉一眼,视线又重新落回她身上。
“你知道,我很少吃宵夜,我也不喜欢吃这种重口味的食物。”
颜龄韵兴致索然地瞥他一眼,猛灌了一口酒,所有不满的情绪全写在脸上。
“什么都不配合,还说喜欢我。”她呼了一口气皱着眉头嘟囔着,“那天你生日,我跑了半个北宁,来这里给你买面条,结果关门了!这能怪我吗?”
她带着哭腔的控诉,像在生气,也像在撒娇,更像在耍酒疯。
原来那天她来得那么晚,竟然是给他买面去了。
易嘉川感觉像突然被塞了一颗糖,它缓缓融化,甜腻腻地蔓延在心间,这种甜意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颜龄韵从不主动对他袒露心事,他不知道那碗馄饨的背后还有这些故事,那晚她在凌晨风尘仆仆迟迟而来,原来不是不在意他……
那天她到医院时,身上带着外面的寒意。原来她深夜冒着冷风赶到这里,就是为了给他买一碗面。
她骨子里总是有些倔强,倘若不是今晚带着醉意说出来,他这辈子恐怕都不会知道。
易嘉川心口热热的,他的眼神已不知不觉软了几分,眼底的情绪浓得化不开。她醉不醉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这些话,虽然前言不搭后语,但背后藏着她许多不言而喻的情意。
易嘉川心里一片柔软,他沉静地望着她,眼眶蓦地发烫。
他的小刺猬,终于卸下坚硬的刺,一点一点地靠近他。
他心里有些动容,难掩涌动的欣喜,他突然起身,随后在她身旁坐下。
小小的木方桌,小小的长板凳,两个人并排而坐略显拥挤。
易嘉川紧挨着颜龄韵,颜龄韵只好往墙边退了退,却依旧没能腾出空间,她有点发怔,不明所以地盯着他。
易嘉川脸上噙着浅淡柔和的笑意,看着眼前因为醉意而迷茫的人,问:“你还在躲什么?”
他的言外之意——那晚都亲得那么热烈,现在还敢翻脸不认人?
颜龄韵有点晕乎的脑袋自然没能理解,她只是见他将手伸向搁在碗上的筷子,似乎准备吃她的螺蛳粉,她有点心急地夺走了那半碗螺蛳粉。
易嘉川拿着筷子的手落空,默默将筷子搁下,目光里透着一丝狡黠说:“你不用试探我,不管是上次的烧烤还是这顿螺蛳粉,只要你给点好处,我什么都能吃。”
他很不喜欢这些食物,但倘若能从她身上拿到回报,他就算硬着头皮也要吞下去。
面前的人目光过于热烈,颜龄韵别开视线,指了指挂在墙壁上的木牌。
“我想请你吃牛腩面,全北宁这里的牛腩面最好吃。”
易嘉川抬眸扫了一眼,一个个木牌上写着不同种类的面食,其中有一道招牌——牛腩面,字体用墨加粗过。
“既然你请客,那就来一碗吧。”
易嘉川说话间,颜龄韵随手拿了双新筷子,低头嗦了一口粉才应声道:“算了,你晚上不吃宵夜,不要浪费钱。”
易嘉川眉头不由地皱起来,似乎一下子看穿她的心思:“我白天才刚打了三百万给你,你请我吃一碗面都舍不得?”
“没有——”
颜龄韵拖长了尾音,又喝了一大口酒,杯中的啤酒已经喝完,她又要开新的一瓶,手刚碰到啤酒瓶,易嘉川的手已覆上去,他这回制止她。
温热的掌心覆盖着她的手背,一瞬间的酥麻一下子侵入她的四肢百骸。
她微微一滞,听见易嘉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