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只不知从哪儿来的黑猫正不紧不慢的跟着。
沈淑站在门口正出神呢,谢必安就跟掐好了时间一样回来了。
他问:“怎么不进去?”
沈淑回过神,把谢必安拉进屋,然后径直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胸口。
谢必安反手关了门,另一只手覆上沈淑后颈,低声问:“怎么了?”
沈淑闷闷的声音在他胸前响起:“真好。”
不待谢必安发问,她就仰起头,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们还能在一起,真好。”
谢必安心中一震,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漫上心头,险些要化作话语脱口而出。
于是他什么也没说,就着这个姿势,低头吻住沈淑。
他们先前虽然也曾亲吻,但都是蜻蜓点水,其中所含情感,相较于爱,或许更多的是珍惜。只因对方是自己历尽千辛才得来的一件珍宝,心存妄念,却又舍不得碰触。
然这一次不同。
大抵是沈淑的那句话,令谢必安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令他忍不住心生惶恐——如果,如果当初他们没有再相遇,那如今的他会是什么样?
他不敢想,即使答案就要呼之欲出,可他不愿想。
那些不过是虚妄,是千万个可能中最不可能发生的一种,可即使如此,他也需要一种更亲密、更深入的接触,方能缓解他灵魂上的战栗,方能让他的心落在实处。
他贴了贴沈淑的唇瓣,只觉触感柔软而冰凉,他忍不住反复摩挲,企图使之增添一些温度,尽管这只是徒劳。
舌尖于不经意间探出,与那饱满的唇珠相逢,继而再向里温柔地探索,温柔地引领着它的同类共舞。
直到此刻,必安方油然生出一种庆幸感。庆幸他还能有机会找回丢失的记忆和情感,庆幸他还能与他所爱的人在一起。
沈淑仰着头,双手上移,环住了必安的脖颈,回应着他温柔而坚定的吻。
正因未来不可知,才愈要珍惜当下。
一吻毕,尽管从面上看不出来,他们却都感觉到了对方的心潮涌动。
四野阒然,如果他们还活着,那么或许此刻,两个人彼此交错的心跳就是天地间仅剩声音,明明是在胸腔中的微小跳动,听在耳中却犹如擂鼓。
就这样静静地抱了一会儿,谢必安抚了抚沈淑的后背,有些想念抚摸沈淑长发时的顺滑手感:“方才发生了什么?”
这句话又低又轻地从谢必安喉中溢出,飘入沈淑耳中,却听得她心头微热。
她从对方的怀中挣出一只手来,解了头上的发髻,长而密的青丝如泼墨般倾泻,垂在腰际,正好擦过谢必安扣在她腰上的手。
谢必安不由一笑,顺势抓住一缕在手中把玩,边听沈淑复述娜宁的话。
沈淑本也就没和娜宁说多少,这会儿仅用三言两语就简单概括了,最后一叹:“娜宁说得,应该是真的,你说,这是不是造化弄人?”
必安听完,也沉默了片刻,才说:“不管怎样,今日之变必有蹊跷,十年前的事,未必不是渊源。”
沈淑颔首:“的确。我看那李老,次次出头,并不单单只是因为那些人皆以他为首这么简单,虽然不知道单若水在其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但总之,她脱不开干系。”
说到这里,她又面露疑惑,“只是……若单若水与婆婆的感情真如婆婆所说那般深厚,那她自当迫切渴望归家,万不能做出这般拖延之事。”
必安想了想:“或许,是同那陈琛有关。”
沈淑倒是一下没想到这个人:“陈琛?也是,婆婆虽然说他是失踪了,可同样也不能确定他究竟去了哪里。”
“不提这个。最重要的,是那男子……”她看向谢必安,目光沉沉,“我有预感,你魂魄不全的原因,以及我们这一路来所遇,必与此人有关。而且……”而且,说不定与你的死因也有关。
沈淑顿了顿,没再说下去。
她最初只想要寻找到谢瑾言的尸骨,将其埋葬,到后来,阎王出面,此事就与谢必安的因果有了脱不开的联系。
而现在看来,其背后或许还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真相。
谢必安了然:“我明白。见到乐安王后,我偶尔会想起一些关于谢家的事,无救也和我说过一些。当今圣上,并不昏聩,却逃不开此字。”
说着,他在桌上画了一个“疑”字,赫然是乐安王府外老伯所赠之字。
沈淑蹙眉:“如果真的是他……”
谢必安失笑,捏了下她的脸,道:“如果真是他,你也什么都不能做。”
沈淑闻言,鼓了鼓腮帮子。她自然知道,但是心中杀意难忍,只好寻件事情转移注意力。她想了想,取出琴来:“无论如何,这两日我的打探,大抵会勾起婆婆不大好的回忆,只怕她今夜难以安眠,我便给她弹奏一曲,聊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