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计后果。
至于齐朔嘛……
殷灵栖打量着眼前青年局促的模样,察觉到他气息已乱了。
好纯情哦。
“说来,本宫身边正好缺了你这么一个倔强忠直的侍卫。”殷灵栖用令牌点了点齐朔,硬物冰冷的触感激得齐朔浑身一颤。
“你不知道,方才齐聿白用钱收买走了本宫身边的一名宫人,这么着,你就拿你自己替他赔给本宫吧。”
绯色瞬间蔓延开,青涩又老实的青年自耳根至面颊红透了,他面上透着一股誓死不从的忠贞决绝意味,抿紧嘴唇。
殷灵栖眼底透着玩味的乐趣,继续逗引他:“跟着齐聿白有什么好的,你过来跟着本公主罢,俸禄丰厚,出手阔绰,怎么盘算也比待在承恩侯府做事要强上许多。”
“属下卑微浅鄙,不敢心存妄念高攀……”青年喘着气,艰涩道:“公主……公主请自重……”
“你紧张什么呀。”殷灵栖抬头发觉宿刃等人已拿到了想要的线索,便准备收手离开。
她拿令牌拍了拍青年的脸,“不从就不从呗,多大点儿事。”
“起来吧,别跪着了。”
不通□□,青涩而赤诚的青年得到公主了的允许,如释重负,这才敢自地上站起来。
“主子,当日宴会现场相关记录属下已经查到了。”宿刃道。
殷灵栖点点头,忽然一怔,察觉不对劲:“宿刃,你唤谁主子呢?”
宿刃望向站在她身后那人:“公主,属下是在同世子殿下讲话……”
殷灵栖:“……。”
她缓缓转过身,身体僵硬。
“你何时来的,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萧云铮扫了一眼默默退居角落里、局促不安、耳廓红透的青年,道:“方才公主调戏他时已经来了。”
“……”
一片寂静。
殷灵栖脸颊有些热,想找个缝躲一下。
“你就这么站着看戏,来了这么多人,不提醒本公主一声?”
殷灵栖望着他身后立着的一群身着劲装的皇城司侍卫,悲愤交加:
“萧云铮!你太过分了!”
啊啊啊啊啊啊——
丢死人了!
“过分吗?臣看公主玩得挺开心的。”萧云铮挑眉。
“你住口!”殷灵栖用手背试了试微烫的脸颊,深吸一口气。
“冤家,冤家!本公主就知道碰上你准没好事。”殷灵栖将脸颊深深埋藏进斗篷毛绒绒的兜帽里。
“今日光禄寺这批卷轴,就当是本公主还你的人情了。”
殷灵栖转身便提起裙裾朝着马车跑,试图立刻自这片让她尴尬的土地上消失。
“人情?”萧云铮望着她的背影,笑了声,“你我之间,有感情在吗。”
殷灵栖脚步一顿,经他这么一说,蓦地想起什么。
兵戈相向,被银枪钉死的齐聿白,血流成河的皇城……
殷灵栖转过身,忽然笑了:“萧云铮,你会为一个没有任何情谊可言、甚至是同你作对的人报仇吗?”
萧云铮不言,只是望着少女。
他没有想到殷灵栖会突然问出这么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为何会想到这个问题。”他问。
“没事,忘了吧,我就随口一说。”殷灵栖不在乎地说道,口吻轻松。
宫人撩开马车帘幕,殷灵栖登车入内,帘幕落下,车夫扬鞭一挥,马车便朝皇宫方向驶回了。
“公主好厉害啊。”小太监给她递上暖炉,“齐朔那等顽固不化的犟脾气都被公主拿下了。”
“小事,小事。”殷灵栖笑笑,给他塞了一块粘牙的糯米糕。
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就吃吧,一吃一个不吱声。
“话说,萧世子来了光禄寺,是打算亲自出面解决纷争?”
“嗯,只是若由他出面,闹开了面子上也是不大好看的,承恩侯府小人心志最是记仇,日后少不得在父皇面前参他几本。”
殷灵栖颠了颠手里的令牌,递给小太监:“用完了,派人隔墙扔承恩侯府后院里去。”
提及承恩侯府,脑子里忽然又冒出个主意,她吩咐道:“对了,跟齐聿白要个人,就齐朔,跟他要过来。”
“啊?”宫人目光呆滞,“公主您真的看上那个侍卫了?”
“嗯,”殷灵栖吃着糕,“反正已经被那么多人看到了,索性要过来给本宫当侍卫得了。本公主有的是钱,再养成百上千个这样的人也养得起。”
“若能驯服一个忠直不阿的忠犬护卫,一点一点磨平他的棱角,让他由最初的桀骜不驯转变为只对你一人俯首称臣,想想都觉得刺激。”
*
昭懿公主的马车很快便自视野中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