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由老人照料的一双儿女生了疹子。
当时,桂生高烧不退,家里老两口用尽各种土法子搭救孙子,半点用处也无,反而,病情轻的孙女桂月差点因脱水而死。
眼瞅着小女娃翻白眼,还无人管,邻居大娘看不下去,连夜跑去坝上,将她叫了回来。
后来,坝上赚的钱全用来请赤脚大夫,俩孩子命总算保住。
但桂生高烧退后,耳朵聋了,吴兴堂爹娘说,要是孙女聋了也就罢了,孙儿是将来家中顶梁柱,聋了可不行!
万一……将来,娶不上媳妇,那,老吴家可不就绝了后?
思来想去,吴兴堂和他爹娘一致决定,让她再生个儿子。
可,这时候,她身子严重亏空,一年后,在产床上送了命。
家里最能干活的人,没了。
日子刚有点起色,老吴家很快再次陷入困境。
穷困阻挡不了老两口想要个健康孙子的迫切心情。他们找遍附近山里的媒婆,可,没一人能给说成功。
老两口整日愁容满脸,后来,吴兴堂领回了邻队的柴寡妇。
在众人眼中,这是个远近闻名的骚货。
柴云燕的男人死得早,且是工伤,每月,她能拿到几块钱遗属补助。
就在人们猜测,这俏寡妇究竟是图钱守寡,还是衬年轻改嫁时……柴云燕在婆家生了个闺女。
孩子出生时,距离她男人死,已过两年。
一众亲戚们,顿时傻了眼。
至于,这娃亲爹是谁,恐怕连柴云燕也说不清,那段时间,和她相好的人有好几个,有本队的,也有临队的,还有山外面的……
她婆家脸上极为难堪,扬言要将她赶出去。
柴云燕撒泼打滚,死活不肯走,非说是她这胎一怀两年,就是前夫的遗腹子!
谁敢提赶她走,她就在门口哭闹打滚,还要去人家里上吊。
亲戚们被闹腾得没了辙,最终,在大队长调解下,她公婆捏着鼻子认了。
二老看这来历不明的孙女,心中膈应,于是分了家,柴云燕和她女儿挪去了老宅子单过。
她表面控诉二老不管孙女,私下过得好不快活。
补助,当然是柴云燕拿着,大队分粮食也对她颇多照顾。外加独门独户,没了约束,柴云燕行事更是没了顾忌。
是以,寡妇门口,络绎不绝。
几年后,她肚子又鼓了起来。
但这回,说啥都赖不到前夫头上,柴云燕还编出入梦之类的鬼话,无奈公婆打死不肯认。
那段时间,柴寡妇日子不太好过,眼瞅着,快要被挤兑的在山里待不下去。
就在众人都以为,这风流货要露宿街头时,人家挺着大肚子,转身嫁去了隔壁柳沟大队的吴兴堂。
既有了男人认,原大队社员们悻悻地停了手,不好再排挤她,只是明里暗中嘲笑吴兴堂甘愿当这绿毛王八。
外人不懂,吴兴堂为啥愿这么做。
很快,有传言说,柴寡妇改嫁,竟还带走了前夫的遗属补助,虽不知她咋给办到的,可人家就是把那每月都发的补助,硬生生带去了新家。
众人似乎明白了些。
对吴兴堂,更多了瞧不上。
这风流寡妇的软饭岂是好吃的?大伙儿都说,这两口子早晚要拆伙,众人纷纷等着看,这寡妇怎么在柳沟兴风作浪,吴家破落的土坯宅子上方,怎么绿意当空。
两边大队的社员们皆不看好。
但,令人奇怪的是,一连十多年过去,这段婚姻竟还持续着,柴云燕似乎是收了手,洗心革面了,竟真和吴兴堂踏实过起了日子。
人们也见她上工,见她拔草喂猪,有哪个男人敢揩油,她就泼辣骂人,或是一脚踹回去……
十几年过去,那些风流债仿佛被时光封存,年轻的小一辈们,多数不知道当年的细节,最多是听说柴云燕名声不好。
至于,究竟是怎么个不好法,大人们羞于对孩童提这些。
……
直到吴桂香和崔子亮要结亲,这宗陈年风流账才再度被揭开。
人们纷纷等着看崔家的热闹。
笑话他们尽退两难。
若平时,崔永贵、赵巧芸两口子说啥也不能同意这门婚事。
哪怕是娶吴桂月,老两口心里都能好受些。偏偏,他们儿子又和桂香搞上了,要和柴云燕做亲家,将这连生父都不清楚是谁的野种娶进门,崔永贵夜夜睡不好觉,总觉得,祖宗在戳他脊梁骨。
可,如今,不娶不成!
她肚子里怀了崔家的大孙子,总不能,将来让流着自家血的大孙子跟别人姓呐!
现在,崔永贵已彻底不敢出门,天天缩在家里,比闹出补学费那时,更觉难堪百倍。
只要出门,他总似幻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