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云晏行包扎好伤口,月离就带着青禾离去了,没再去管那主仆二人。
经历了今天惊心动魄的一天,青禾早已筋疲力尽。在梨树下的石椅上坐着发呆,就算仓合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他也没有起身逃跑的意思。
而月离则瘫坐在云阁的木阶上,悠哉地品尝着剩下的半壶梨花酿。她想着今天碰到的那些黑衣人,若真是皇族里的某些人派来的,那说明启月殿早已被他们虎视眈眈地盯上许久了。
她摆弄着手中的骨扇,扶额轻叹出声,她在儿时便知道这启月殿殿主之位是个麻烦事儿,如今看来麻烦还真不小,唉~真是让人头疼。
夕阳西沉时,月容与沐未央才从比武场那边回来。月容看到月离,便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儿,语气带着宠溺地说道:“今日楚玉可是被吓得不轻,改日你好好去谢谢那孩子。”
月离揉了揉并不怎么疼的脑门儿,回道:“师父,你放心好了。楚玉那小子胆子大着呢,才不会因为这点事儿就被吓着。”
沐未央在一旁夸张地说道:“阿离,你算是高看他了。楚玉坐在我旁边,背都快湿透了。脸上的汗也从面具里流出来了,我还从未见过一个人能流那么多汗呢。”
月离嘴角抽动了一下。心想,这楚玉,年龄真是白长了,年纪越大,怎么胆子反而越小呢,想当初沐未央还没拜师前,他们两个可是称霸苍穹山的“小霸王”,如今……唉~岁月不饶人呀……
月容看着他们有说有笑地便转身往屋内走去,而月离瞥见月容此时脸上的神情时,细心地察觉到师父似乎有些心事,便追上去有些担忧地询问道:“师父,你没事吧?”
月容拍了拍她肩膀安抚,柔声道:“无妨,大概是许久未出后山。今日在宗阳宫看了一天的比武,身子有些乏了而已。”
月离笑得乖巧,说道:“那师父你先去屋里歇一会儿,我和未央他们去弄些你爱吃的酒菜,给师父解解乏。”
月容抚了抚月离的头,转身回到了屋内。她将房门关好后,从怀里取出一枚橙黄的玉佩还有一封书信。那是在比武结束后,一位从邺京而来的妇人,亲手交到她手上的。
她打开书信看了看上边的内容,而后无奈地叹了口气,低语道:“该来的终究要来,您如今如此费尽心思地想要护着所有人周全,可结果真能如您所愿吗?”
原本红黄相接的天际,此刻已经沉到了山里,又是一轮明月旋上了夜空。没了白日的人声鼎沸,鸣虫的叫声显得格外清晰。
云晏行坐在院中的石桌边,把玩着今日从黑衣人身上搜寻来的承天令。
道远将准备好的膳食放到云晏行面前。看到他手中的令牌,问道:“公子,莫非今日的承天卫,真是璟王派来的?不如还是将派出去的暗卫召回,来保护公子吧。今日的阵仗,对方看着是来势汹汹,势在必得啊。”
云晏行将令牌扔到一旁,说道:“是不是璟王,我倒不确定。但他们的目标绝不是我,你无需在这件事上多费心思。”
道远思索了一会儿,蹙眉说道:“莫非目标是今日的那位少年?可是为什么,那位少年竟值得让这么多的承天卫出手?”
云晏行风轻云淡地说道:“他当然值得,因为那个人便是启月殿的殿主——月离。”
道远惊讶道:“他就是月离?!难怪武功如此之高!”
“……但奇怪的是,那群承天卫似乎将他错认成了月容师尊的二弟子、北辰王的独子——沐未央了。”云晏行食指在桌上轻轻地敲着,似乎在琢磨着什么。不多时便又说道:“那群人的目的,我总觉得不光是为了启月殿里的东西而来,总感觉这次他们的行事过于鲁莽,甚至有些故意为之。”
道远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莫非……是为了三皇子拜师的事儿?三皇子这次拜师,是太后亲自下的令。而且她还执意让三皇子拜入启月殿殿主门下,不知究竟是何意?”
云晏行沉吟片刻,道:“不管他们想要做什么,都已与我们无关了。如今对我们来说,大泱的这池水搅得越乱,对我们的形势越有利。”
道远张了张嘴,还是没忍住,他不解地问道:“属下有一事不明,公子今日为何故意要跟启月殿殿主提到承天卫的事?还将承天卫与安世维不和一事说出来?虽说表面上承天卫确实与安世维不和,但承天卫阳令使统领与他却往来甚密。”
云晏行抬头看了看悬在高空的明月,笑得意味深长地说道:“想要鱼儿上钩,自然要撒些饵料出去,真假参半,也好让他打消一些顾虑。”
“过了明日,我们就该启程返回邺京了,错过了这次拜师会的机会,再想趁机闯入启月殿,恐怕是难上加难。只有将人引入邺京,才能有机会再次进入启月殿。只是不知能不能将这位月公子钓来?”他看向被扔在一旁的承天令,道:“不过,饵料既然撒了出去,静静地等着便是。”
忽然他眼神变得阴鸷且疯狂,语气漠然道:“若是上不了钩,那便寻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