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摇着骨扇,收回迈出去的步子,笑得一脸狡黠地回身说道:“那孙先生,烦请带路吧。”
此时邺京西侧的一座朴素的雅宅中,身着一袭紫色锦服的云晏行正坐在院中的凉亭下摆弄着一盘残局。修长白皙的指间持着一枚黑色棋子,优雅地落在面前的棋盘上。
道远从门外匆忙地一路小跑过来,他在云晏行身后站定,躬身道:“公子,北辰王世子今日一早回了北辰王府。但用过午膳后,便被安世维的人接走了。”
云晏行听他说完,却不为所动,依旧自顾自地下着棋。
道远犹豫片刻后,接着道:“安插在苍穹派的死士传回消息说,自拜师会后,苍穹派似乎有些不对劲,不少门派弟子被派下山。明面上说是下山游历,可出了苍穹地界便都不见了踪影。”
云晏行手持白子落入棋盘,嘴角微勾,说道:“看来时机到了,趁着大泱内斗,没有精力横插一脚,大虞那边也该收网了。吩咐下去,但凡在大泱境内用过的暗桩全部撤离,没被启用过的继续潜伏在大泱。”
“是,属下领命!”道远说道:“还有一件事,公子多年前吩咐要找的人,现在有消息了。只是那人逃到了北荣,要抓到他,还需一段时间。”
云晏行不动如山的神色在听到这里时,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他语气冰冷地命令道:“不管他逃到天涯海角,此人必须活着带到我面前!”
说完云晏行优雅地抬起手挥退了道远,他将手中持着的棋子落下,黑子与白子双方对峙互不相让:“双方势均力敌,才不会让别人有可乘之机。”
随后,他忽得伸手将棋盘上的棋局打乱,将黑白棋子握入那修长白皙的手中,俊美的面上带着惑人的出尘笑意,道:“不过,无论是黑子还是白子,终将是握在我的手中。”说完摊开手掌,任风将已化作尘埃的棋子吹散在空中。
重新回到丞相府中的月离又再次来到中堂,刚落座,一位身着绣金玄衣华服的中年男子便走了进来。
月离站起身,举止雍容地行了个礼。而那位中年男子则快步走至月离身边,有些热络地说道:“你便是未央吧?果然是年少英姿啊!时辅兄真是好福气,生了你这样一个绝资儿郎。”
月离被这一通浮夸的赞美说得微微挑眉,脸皮向来死厚的她听着这话,心中也是连连赞同。只是旁边的青禾,瞧着这一出突如其来且莫名其妙的夸赞,直接傻了眼。
“未央见过丞相……”月离话还未说完,便好似嗓子不适般的轻咳了两声,她捏了捏嗓子,声音略带嘶哑的询问道:“不知可否先向丞相讨杯茶喝,午膳用得咸了些,还没来得及喝杯水清清嗓,就被请到丞相府,现下喉咙着实有些干渴。”
安世维见状,不由得蹙眉,连忙招呼仆人上了茶,还当着月离的面对他们狠狠斥责了一番,客人上门竟然连杯茶都没奉上,让他们自行去管事那里领罚。而后不着痕迹地看向孙南尚,眼神阴狠。孙南尚见状,额头也不由得岑岑地冒着冷汗。
安世维能做到丞相一位,可见也不是一个糊涂的。现在距离午膳早过去快一个时辰左右,而月离的这段说辞恰到好处的指明了,这段时间月离就被这样晾在了这里。
安世维正了正脸色,说道:“世侄,莫要见怪,是安伯父招待不周了。”
月离连忙说道:“丞相说的哪里的话,您贵为堂堂丞相,公务自然繁忙,未央身为小辈,在这里多等一会儿也是无妨的。”
青禾在一旁瞧着月离又在装“大尾巴狼”,又瞥了一眼旁边冷汗就没断过的孙南尚,嘴角不自觉地咧开笑出了声,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月离回头瞪了他一眼,青禾连忙收起了那两颗虎牙。
月离接过仆人递过来的茶,装作嗓子不舒服的她,反倒没有喝,而是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随后问道:“不知丞相,此次邀未央前来,是有何事?”
安世维瞧着面前这个“毛都没长全”的少年,心中却暗自起了杀意。可面上还是和善地说道:“哦,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三皇子刚入苍穹拜师,还和世侄成为师兄弟。伯父一是感叹这缘分,二是,作为三皇子的亲舅舅,自然想向世侄打探一下,三皇子在苍穹的日常起居可还习惯否。”
月离了然地点头道:“原来如此,只是我在拜师会上收到家中来信,便急匆匆地往邺京赶了,这三皇子在苍穹过得习不习惯的,小侄实在不知。不过,这苍穹派虽远不如皇宫,但日常都有我师父悉心照料,三皇子不久后定能学有所成,丞相您尽管放心。”
“既是如此,那老夫便心安了。”随后安世维又看似随意地问道:“听说世侄上边还有一位师兄,也是一位风华绝代的少侠,这次怎么没跟世侄你一起来趟邺京啊?”
月离心中一凛,思量片刻,还是把真实的悲伤展露了出来,但又刻意地收回去半分,语气中略带悲伤地道:“阿离师兄他……有些事情要留在苍穹。”
安世维见状,心中了然。嘴上却说:“好,待日后有机会那位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