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不是开战,还有什么事情,值得苏清妍用“关乎北辰四千万百姓生死存亡”这样的形容来描述呢?
“还请太后娘娘明示。”舒太妃脸上多了正色。
若当真是关乎天下百姓生计的大事,便容不得她含糊。
她也相信,苏清妍断然不会用这样的事情与她开玩笑取乐。
“事关北辰兴亡的大事,哀家真心请妹妹帮忙。”苏清妍正色道,而后偏头看向霍砚尘,“王爷若是不想说,便先行去忙吧。”
霍砚尘原本时不知道苏清妍要说什么。
可听了那关乎天下百姓的话语,他已然有所猜测,毕竟此事是他一手促成的,也曾向苏清妍提过性。
依照她的聪慧,能猜到也在意料之中。
但,自霍明熙登基之后,苏清妍一直秉承着后宫不干政的原则,但凡是一点牵扯到前朝的事情,她的脑袋缩得比乌龟还快,绝对看不到半点她的身影。
今日这是怎么了?她不只插手,甚至还打算主导这件事情?
这可不像她一直以来的作风。
难道是为了他?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一闪即逝,却还是在心头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让他的唇角止不住上扬。
若是为了他,他倒是也没必要非得回避了。
“还是本王来说吧。”霍砚尘说。
苏清妍老神在在地上身后仰靠在椅背上,“请。”
舒太妃不知道这两人葫芦里卖得到底是什么药,一脸迷茫地看着两人。
霍砚尘一摊手,“此事,事关尚书大人。”
“父亲?”舒太妃眉头一皱,很快又换成一副坦荡模样,“父亲衷心为国,从无二心,怎么会坐下关乎民生之大事?”
“太妃误会了,尚书大人忠正不阿,令人钦佩,本王说尚书大人,并非有意指摘,而是与户部有关。”
“户部?”舒太妃面露迟疑。
她父亲舒清正是户部尚书。
若是与户部有关,便很有可能是国库的事情。
国库的事情,可容不得半点含糊,这绝对不是她一个后妃能够插手的事情。
“摄政王见谅,并非是我不想帮忙,实在是……”
“也不让太妃做什么。”霍砚尘打断了舒太妃的话,“近些日子,随时可能动兵,本王想请舒太妃帮忙,给舒尚书去一封家书,请他尽快筹措粮草,随时备战。”
舒太妃眉头皱得更紧了,“若是此时,王爷自行去与父亲言说便是。”
备战这等大事,按理说,应该在朝堂上商定才是,哪里轮得到她一个后妃给父亲写家书商议?
“对方只是有些端倪,却并未有所行动,故而不好在朝堂上商定。”
舒太妃也不是蠢笨之人,听霍砚尘这么说,也大概明白了他想做什么。
不知道这人从哪里得来了有邻国可能要对北辰发兵的消息,他不想打草惊蛇,便用这样得方法暗中谋划。
邻国不打便罢,若是脑子抽,想不开意图发骑兵攻打北辰,等待着他们的就是早就做足了准备厉兵秣马地北辰精兵。
她心下好奇,这个想不开的拎过到底是东离还是南景。
但她很清楚,霍砚尘的计划,能与她说到这里,便已经是极为难得,余下的便不是她该知道的,更不是她该问的。
“如此,我倒是可以相助,只是我是先帝的妃嫔,女儿家的言辞,父亲未必会放在心上。”
她不说自己在舒清正心里的地位并不算多高,只拿她是后妃说事,也算是给自己留了些体面。
“这个舒太妃不必担心。”霍砚尘说话间,从袖中摸出一个绣了茉莉图样的荷包,自荷包中摸出一枚私印。
“还请太后娘娘准备印泥。”他大咧咧地将荷包放在桌上。
苏清妍收回放在荷包上的目光,心有苦涩地点点头,转身去取了纸张和印泥。
那荷包,是她年少时所绣的。
针脚并不细密,技艺在现在的她看来,很是拙劣。
那年,霍砚尘去寻她,当时她正在给荷包收尾,被他瞧见了,便耍赖似的,将荷包要走了。
苏清妍也没想到,时过多年,他竟然还带着这个荷包。
桌边,舒太妃也看到了那个上不得台面的荷包,许是刚打成了合作,她对霍砚尘也多了几分熟络,“王爷这荷包,瞧着很是别致啊。”
苏清妍拿着信纸和印泥过来时,听见这话,心里暗道:“不会夸可以不夸,听着像阴阳怪气。”
霍砚尘的目光,似无意从苏清妍身上瞟过,轻飘飘地说,“故人所赠。”
故人?
舒太妃轻笑一声,没再言语。
这宫里头谁不知道,苏清妍最是喜欢茉莉,当年入宫时,还专门带了一盆稀奇的鸳鸯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