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习习,白日的燥热一扫而光。
时雨提着砍刀随着几个叔叔阿姨向基地后面的山上走。
地上枯草丛生,树枝光秃秃地朝天伸展着,他们只能向山林深处走,到有绿意的地方停下稍作休息就得赶快行动起来,黑夜里谁知会埋伏什么东西。
这个季节别指望采到野菜,时雨拿着砍刀撬开坚硬的土表层,用手一点点挖出新鲜的草根,或是把树皮一层层剥开,选最嫩的里层。
一个合格的吃货,是在最恶劣的环境也要有一丢丢对美食的追求。
再向前走几里,一株小小的芭蕉树苗颤巍巍地生长着,时雨乐了,一刀砍下,剥掉外壳,拿着当甘蔗嚼,芭蕉树心水分多,仔细嚼嚼还有一股淡淡的植物清香。
差不多该回去了,她望了望密林深处,犹豫了一下,还是偷偷进去。
绕了几条路终于到达目的地,她一个月前在这个路口发现有小动物的脚印就做了一个简单的陷阱。
小心翼翼掀开干草,打开手电筒往里照,尖锐锋利的竹片孤零零地插在坑底。
果然在想屁吃,一根鸡毛都没有。
原路返回后,已经没人了。
没人会等她。
唉,只是稍微走出舒适区就要承担风险,算了,下次还是老老实实挖野菜。时雨握紧砍刀,谨慎打量周围,像兔子一样飞奔回基地。只是这时,大门已经关闭,她敲了敲,无人回应。
这次大部队怎么回的这么早,时雨心慌不已,高高的城墙像一道结界,把她隔开在安全之外,徒留她面对未知的黑暗。
她着急之下,选了个稍微有点坡度的墙,把编织袋拴在腰上,背好砍刀,取下绑在腿壁的匕首插进砖石的缝隙,借着匕首的力一点点往上爬。
脚下没有可以踏的地方,全靠臂力支撑,时雨也不知道上次吃饱是何年何月,没爬几步就胳膊酸疼,胸闷气短,咬牙再往上爬一小段,直接头晕眼花,嘭地一声摔下去,匕首随后弹下来,稳稳当当戳进她的手臂里。
时雨:“……”
她连在心里吐槽都没精力了,只庆幸没伤到骨头,时雨咬着衣领,一口气拔下匕首,撕掉短袖下摆的一小节布料绑紧止血。
肚子被晚风吹得凉凉的,她简单处理好伤口低头扫了一眼,泛黄的修身T恤已经变成露脐装,一场意外让原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血容易吸引变异动物和丧尸,时雨得赶紧想办法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过今晚,长期营养不良加失血让她想着想着思维开始发散,从怎么活过今晚到——光着肚子吹风会不会拉肚子——肚子里没东西怎么拉——没东西就不能拉吗的哲学问题。
她甩了甩脑袋,疲倦地靠在墙上,一时之间连慌乱的情绪都滋生不出来。
好累。
抬头望天,这几年工业停滞,天空清明了很多,星光璀璨。
一只绳子落到她身边,墙头探出一双阴郁的眼,不耐烦地皱着眉,粗粗沉沉吐出两个字:“上来。”
时雨把绳子系在腰上,指望她像武侠剧一样嗖嗖窜上去是不可能的,她只能像蜗牛一样费劲抓着绳子慢慢往上爬。
墙上的人脸色更阴沉,胳膊一收,直接把她拽上去。
腰被勒得痛,她扶着腰,打量他的脸色,小心翼翼道:“谢,谢谢。”
男人后退一步,捂住鼻子,嫌弃:“臭。”
时雨:“……”
大热天一身汗能不臭吗?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可以奢侈到天天洗澡?
她决定不自讨没趣:“陈冬,你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过来。”
命令的口气,时雨只能跟着走,谁让人家是基地老大,基地的人见到他都要恭敬地叫一声陈哥。
一路到门口,隔壁一直传出娇媚的□□声,时雨面无表情,只感叹住在这里的不愧是大神级人物,体力充沛。
倒是陈冬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伸手叩了叩墙,旁边立刻噤声。
拉开门进去,室内一尘不染,地板亮的能发光,但她知道他的德性,打扫卫生这等琐事他是不可能做的,肯定雇了人。
时雨抬起脚,视野落到自己沾满泥土的鞋子上,一时之间落不下去。
“磨蹭什么。”陈冬回头催了一句。
时雨暗叹一声,扛着编织袋,提起砍刀,一脚踏入。
陈冬寻个凳子坐下,时雨局促地站在他面前,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找个凳子坐下。
“你受伤了?”
陈冬突然冒出一句。
时雨大惊失色:“我就是、就是割草时不小心划到的,不是被丧尸咬到的!”
她实在没脸说自己爬墙失败的经历。
他头疼似地揉了揉额角,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准备这样生活到什么时候?不去打丧尸你的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