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星半点的,闹出些更大的事情来,到时候遭殃的可是国公府上下,还是要慎言才是。”
抗旨不遵是什么罪过,这众人心里还是有些数的。听了这话也只能将刚刚才打开的话匣子给止住了,毕竟天子一怒,血流成河的例子,古往今来可不少。
里头的桃夭听罢,心下暗戳戳地发笑,好好地绣活不干,闲着没事儿吃什么瓜啊。不过瞅着外头院子里是冷场了,总得要有个人出去打个圆场才是。她陶姚又是初来乍到的,虽说是将这位安宁县主的身世来历之类的是摸清楚了,可身边儿的关系尚且还摸不着头脑。
眼下看那个莲花尚且是个可用的,知道忠心护主;可莲花终究年轻,万事还得需要个年纪稍大,办事老练的才好。想到这儿,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地出去打了个哈哈。
“妈妈们说什么呢?这样热闹,也说与我听听,也叫我听个乐。”
陶姚推开门,笑着下了台阶,众人见她出来了,忙起身问安。陶姚在这儿待了几日,对于这种请安问好的规矩还并不是很适应,且每一次被这些仆妇下人们请安,不知怎地她心里便有一种酥酥麻麻地感觉,觉得既好笑又无奈。
“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说起姑娘即将入宫,虽说宫里由皇后主婚,先前已经送来了诸多赏赐,聘礼一类尚且未下来,按照国公爷的吩咐,除了这些赏赐充入姑娘的嫁妆外,咱们自己也得准备些东西,这不,新妇婚后三日回门的衣服昨儿倒是送来了,说是裁好了,只是上头的花样子我觉得有些小气,还说叫姑娘自己来改改才好。”
陶姚一听,心中暗叫不好。她堂堂的大学教授,每天要么就泡在博物馆要么就是在陈列室,整天拿把刷子带着白手套扫来扫去的,哪懂什么刺绣!绣个鸭蛋只怕都会叫人笑掉大牙。
“这……我怎么知道该绣什么?我又怎么会……”
“姑娘别害羞了,这可是自己的嫁妆。再者,姑娘的针法是咱们府里数一数二的好,国公爷身上好几件衣服可不都是姑娘动手缝补的,只怕外头的都比不上姑娘自己做的。”莲花笑意盈盈地说着,取来了一件珊瑚红色的衣裙。
“喏,姑娘瞧瞧,我还特地嘱咐那家掌柜的,这可是大内的货色,让他们剪裁的时候万分小心。昨儿拿到手里我就觉得甚好,姑娘看看绣个什么东西才好。”
陶姚看着那件衣服,心里忐忑不安,不免暗骂,古代女性除了刺绣女工就再没有别的什么东西够他们打发时间了么?连个嫁妆都要自己绣,就算她学过些东西,那现代的十字绣能够和古代的针法比么?
越想越来气。
“算了,我也不知道要绣什么,你还是原路返还给那家裁缝铺子,叫他绣些好的花样就是了,这劳什子,我是不想看。”陶姚说到此处,瞅瞅天色,继续道:“也快吃饭了,我见里面也没个茶壶什么的,你先去倒杯茶来我解解渴吧。”
莲花听完,笑:“姑娘病了一遭反而糊涂了,什么茶壶不茶壶的,如今咱们吃茶都不用那个,姑娘且等等,这就给你进去做碗茶吃。”
说罢,连花就吩咐人去拿了一壶烧开了的水,自己进房中,取出了一整套树根雕花的茶具,又用银挑子称了些茶叶,研磨成粉,热水温盏,再注水冲茶、调膏、再注水;最后用再细细地在那茶汤表面的沫子上勾勒出个样式来,如此一碗绵密圆润的茶汤算是做好了。
其实此法陶姚记得自己在上学时期听自己老师有讲过,传言古姜国饮食文化发展的相当不错,喝个茶也很是费功夫,不过那时候的人们附庸风雅,以此为乐,也不算什么。
莲花一套娴熟的点茶功夫展示下来,陶姚方才明白了那句“大瓢贮月归春瓮,小杓分江入夜瓶。茶雨已翻煎处脚,松风忽作泻时声”究竟是个什么样子,这喝的哪儿是茶,这不明摆着是古代拉花咖啡么。
“我觉得你要是在我们那儿,你高低得是个有名气的咖啡师。”
莲花专注于做茶,没听见陶姚目瞪口呆之余的喃喃自话,桃夭见她刚刚做好的那盏茶沫子细腻,云脚经久不散,便捧起茶盏尝了一口,只觉得这味道甚是熟悉,再尝一口砸吧几下嘴巴,细细品味。
这不就是从前自己喝的抹茶奶布丁那味儿么!
就是差点儿小料。
“莲花,府上还有牛奶么?”
莲花听到这里,愣了一下:“姑娘你说什么呢,什么牛奶?”
陶姚见她这副模样,忽而想起从前旧时这玩意儿叫做牛乳,就改口询问:“就是牛乳,除了你再去给我搞两块儿蒸的烂烂的芋头来,再要些糖。”
“姑娘要芋头?别是饿了吧,一会儿咱们就传饭了。姑娘且再忍忍。”
“不是饿了,你赶紧去弄,我给你弄个好吃的。”
等莲花拿来了牛乳和芋头之后,陶姚起身坐到了茶桌面前,用刚刚莲花拂茶的茶筅倒腾了老半天,做了个像模像样的奶盖出来,又拿小汤匙把那芋头压成了泥,一股脑儿的都往茶汤里倒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