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得了你一时却不能够在朕面前保住你一世,你满门的生死荣辱就看你如今的嘴巴上了,你可要仔细。”
说罢,侍卫得了皇帝的示意将蟠桃口中的布条取出,蟠桃趴在地上,后背涔涔地冒着冷汗,她大口大口地穿着粗气,道:“陛下……陛下……是淑妃,淑妃指使胡尚宫去替她拿东西过来,又叫婢子带话出去,说是要废了……”
“蟠桃!”
淑妃听到此处,怒不可遏,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起身瞪着她。
“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陷害我?”
荣奉仪听到这里,冷笑了两声:“淑妃娘娘,这仿佛不是在御前回话的规矩,至少得让她把话说完。”
淑妃瞪大了眼睛转头看向了荣氏,桃夭觉得不太好,稍稍伸手在荣氏面前挡了挡。
“奉仪这话说的更不合规矩。我好歹也是陛下的妃嫔,勉强算是奉仪的长辈,你不过是东朝的侍妾,有何身份敢在此处插话?”
淑妃说罢,转身朝着皇帝跪下,从手中拿出刚刚在轿子中她提前备好的折子双手呈了上去,道:“陛下,妾有罪。妾深谙皇后罪行却一直隐忍不发,请陛下恕妾死罪!”
说罢,淑妃重重叩首,皇帝挑了挑眉接过她手中的那本折子,赵琛听她说完,脸色涨红,头上的青筋在烛火的映照下清晰可见,桃夭和荣氏一愣,皆纷纷面露疑窦,只是静静地瞧着皇帝的脸色。
此时,屏风后传来一阵细微的窸窣声。
“淑娘娘放肆!当下是您的贴身侍女企图与宫外朝臣私相授受,威胁中宫,这事情还没说清楚,你怎可又说出另一件事情来。”
赵琛的声音回响在殿内,淑妃看着赵琛冷冷笑着,眼神寒光乍起,如同一条美艳的毒蛇对着自己即将到手的信物吐信。
“太子殿下莫急,我交给殿下的那本折子里便有你,你难道不想知道自己的老师究竟为什么会突然站出来要重新审查荣、张两案么?你难道不想知道自己的老师为什么明明得到了陛下赦免却还是会得了什么‘绞肠痧’这种病暴毙在家中?王老为什么会和荣相势如水火?包括奉仪的亡父当年的冤案,你们想要知道的答案……”
淑妃说着,眼神慢慢转回到皇帝手中的那本折子上,眼神中闪过一丝贪婪。
“答案全都在那折子里。”
众人听见了,面色不禁一怔。桃夭见皇帝脸色越发不对,念及往日里说笑照顾的情分,开口劝道:“淑妃娘娘要慎言,姜国祖训,内廷不得涉政。淑妃莫不是要将自己满门都要填进去不成?”
淑妃摇摇头,只等着皇帝的发落。
皇帝翻阅了几页,将那折子压在了手底下,道:“这个明日再说,今日事今日毕,先说说你没办法约束好你宫里的人这档子事儿。”淑妃脸色煞白,扑腾一声跪坐在御前,眼神空洞。
“蟠桃,你继续说。”
蟠桃见皇帝发话,哽咽了几下,道:“自从官家下诏,说让淑妃掌管内廷宫务之后,淑妃便心生僭越之心,除却接受命妇朝见拜贺之外,她还命令胡尚宫去为她拿来当日先帝废除太宗皇帝废后秦氏的诏书,企图以此为范本,联络朝臣在几日后的朝会上参奏皇后,以此废后。”
殿中所有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只是愣愣的不敢说话。
皇帝起身,下了御座来,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瑟瑟发抖的这个女子,道:“你可知,联络朝臣、攀蔑中宫是什么罪名?”
淑妃从头到脚打了个寒战,虽然这殿中炭火供的很足,一如殿中仿佛置身春日一般暖洋洋的,但眼下她只觉得自己周遭冰冷彻骨,恍若自己处身于数九冰窖之中。
皇帝慢慢蹲了下来,伸手捏紧了淑妃的下颌。旁边的桃夭见状有些害怕,出声劝了一句:“父皇……”
她话音未落,被赵琛拢在怀里示意她不要多言。
“你在朕的面前参皇后干政,那你背着朕笼络朝臣,这又是什么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