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话未说完,却又改变了主意:“罢了,咱睡觉吧!”
言毕,她自顾自地躺了下来,不再开口。
流云见她半晌无话,想她是睡着了,便也和衣而卧……
睡至后半夜,俩人却忽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流云警惕地坐起身来,朝门外喊道:“谁?”
“是我,何顺!”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着急。
屋内二人相视一眼,遂又问道:“何事?”
“我,不对,是主子想找萧老板……”何顺贴着门低声道。
流云面色一沉,冷冷回道:“大半夜的,你回去跟你家主子说,有什么事等明日再说吧。”
“等不了了!”何顺急得快哭了,“求求您了,萧老板,您去看看他吧……”
萧沁颜心里咯噔一下,呼地坐起身来:“他怎么了?”
“我家主子一个时辰前突然发起了高烧,现已烧得人事不省,他一直在喊着您的名字……”
“你稍等一会儿,我换身衣裳就来……”
说话间,她已急急起身,随便披上一件外衣便随着何顺走进隔壁的那间屋子。
楚雁珩躺在床榻上,他双眼紧闭,两条眉毛几乎拧成一团,细细的汗珠,不停地从他的额上渗出,口里,不知在低低地喃些什么……
床榻边,灯火摇曳,将他的脸照得忽明忽暗,亦把萧沁颜的一颗心晃得焦躁不安。
萧沁颜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缓缓走至榻边,将手轻轻放在楚雁珩的前额上,发现果是滚烫无比,不由得皱眉问道:“烧成这样,为何不请大夫?”
“请大夫看过了,大夫说……”何顺哭丧脸,欲言又止。
“说什么?”
“大夫说,主子发烧是因为身上毒性发作……”说到这里,何顺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你说什么,”萧沁颜心头一惊,“九皇子不是说已经寻到解药了吗?”
“是寻到一种解药,可那解药压根就没用,大夫说,主子很有可能是中了蛊,此蛊虽不会危及生命,但发作起来却是令人生不如死,且一般的解药根本就无济于事……”
“中了蛊?”萧沁颜眉头凝起,少顷,才又问道:“那大夫开了药没?”
“开了些退烧的中药,我已经让小二去药铺抓药了!”
“你去打盆凉水来,先给他降降温,或许会舒服一些。”
何顺答应一声,急急出门而去。
萧沁颜面色凝重地望着床榻上的青年,半晌,她忽然转向流云,目光炯炯,声音低沉:“你在寒城时,可听说过寒城与北凉交界处有一个叫百蛊庄的小村落?”
流云思忖了一会儿,方冲她点了点头:“我听说过那个地方,不过我听人说,因为夜里常有北凉的流民偷偷潜入村里偷粮食,偷牲口,所以那里都没剩几户人家了,姑娘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萧沁颜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去解楚雁珩的领扣……
流云一愣,旋即红了脸背过身去。
萧沁颜没有心思解释,兀自解开楚雁珩肩上的绷带,然后用一方绣着自己名字的锦帕在青年肩上的伤口轻轻按了按,暗黑色的淤血瞬间沾染在雪白的锦帕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她将锦帕小心翼翼地包好,递给流云吩咐道:“那等天亮以后,你立即出发,快马加鞭赶到那里,去寻一个姓肖的怪老头,把这帕子交给他,他自会拿解药给你。”
流云一脸的无措:“可,可是此人又没见到九皇子,怎会知道九皇子中的究竟是什么蛊,再说,就算他真的猜出九皇子所中何蛊,但他与我非亲非故的,姑娘怎地就认为他一定会将解药给我?”
萧沁颜淡淡一笑:“放心吧,你只要将帕子给他,他自会给你解药的。”
流云将信将疑地接过锦帕,又道:“可,从这里去到寒城,就算是马不停蹄,至少也得十来天才能到,这一来一回,再加上中途休息的时间,没一个多月根本就回不来……”
萧沁颜轻叹一声:“我知道,可眼下除了这样做,我别无他法,所以,只能辛苦你跑一趟了!”
“我不是怕辛苦,”流云急道,“我主要是担心,我离开这么久,姑娘倘若遇到什么事,或是遇到什么危险,那可怎么办?”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萧沁颜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再说,真有什么事,不是还有钱姑娘照应着嘛……”
一提到钱佟佟,流云就气不打一处来:“别提她了,她防咱俩跟防贼似的,跟咱出门,还偷偷带了暗器,害得我差点……”
“是你自己非要抢人家东西,还好意思怪人家!”
见萧沁颜忽地冷下脸来,流云立即就怂了:“好吧,我承认,其实都是我的错,可是姑娘,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我实在放心不下……”
“不必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