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门.拜尔德,野生、薄凉、独活。
他突而停住了,只见少女在神像前直直跪了下来,仰头悲怮地高诉着: “得到了智慧,相对却失去了东西,最为重要的东西,同时还是我们活着就得不到的东西!得不到….就算得不到!却还要追寻!天父!”
“愿我的心血化为狂涌的圣水,将深陷瘟疫战争的人间涤荡净!”
直径二十英尺的蔷薇圆窗,七彩斑斓的蔷瓣透出炫丽的光彩。少女沐浴光下,哭成那昼间之花。
她用泪海包绕着世界的心,正如大海包绕着大地。
拜尔德驻足凝望,目光静若深潭。
拜尔德好感度百分之十
——————
权势认为牺牲者的痛苦是忘恩负义。
“凡妮莎,你与梅菲斯特家族的婚宴要提期举行,做好你该做的事情。”
战争,教皇需要大量的资金去投入战事。
纯血种老牌贵族,千万年的存续发展,他们的财富不可估量。婚礼提期,只是为了充实国库。
她困坐在权力的巴斯比之椅上,就算穷尽一生她也要冲破这道枷锁。
————
婚礼的程序繁琐而复杂。婚礼流程、礼单明细、现场布置,都需要凡妮莎亲自批字签名,监督细查。
凡妮莎梦中预见过弗雷斯,被凡妮娜迷得七荤八素,为她发痴发狂的疯子。
借着一豆忽明忽暗的灯火的光线,凡妮莎拾阶而上,影子被晃悠的光线拉得陡长。
她用手围着烛火,护着光,不让其受风影响变得忽明忽暗。烛火在油脂蜡烛凹陷处微弱地燃烧。
睡眠频繁多梦,总归还是有不良影响。一阵细密的疼痛沿着血管爬上她的传入神经,似用槌将她的大脑皮层捣成烂泥。
噩梦的岩穴和幽谷中,新婚夜,弗雷斯挨近少女。他的睫毛,茸茸密密,直直的一排,垂眸时甚至能擦到下眼睑,带出一条流畅的弧线,双瞳是晶亮的蜜色,里头深不可测。就像一颗天然虫珀。
弗雷斯肆意笑着,显现出脸庞两侧的小梨涡,眉眼间压下一股残暴的戾气。
“就你这个假牌货还想取代凡妮娜?可笑至极。我不会跟你同房的,我嫌脏。”
倏尔,烛火被凡妮莎摔砸在墙,破裂的巨响阵阵回荡。跌碎的琉璃灯盏滚到脚边,油烛断成了两截,露出中间细长的燃线,翕微的火苗仍顽强地明灭跳动。
无边的黑寂中。
想到,我一生的种种努力,不过只为了让周遭的人对我满意而已。为了搏得他人的称许与微笑,我战战兢兢地将自己套入所有模式、所有桎梏。
走到途中才忽然发现,我只剩下一副模糊的面目,和一条不能回头的路。
—————
婚礼的准备显然跟不上一触即发的人狼争斗。
圣女戴盔冠,上身裙覆蛇甲,右手持矛,左手拿金流苏的埃吉斯。
她站上高台,面对群群战士,为了鼓舞士气,高呼着:“可悲的战士,距离爱最远的人啊,被逐出乐园的人啊!你们所受惩罚的痛苦!除了死就没有结束的办法了吗?我们的生命,只为不断接受考验无法拯救个人的灵魂!天父呀!我不再寻找你的救赎,如果你不想给予,那么就由我们之手,在这片大地再建乐园吧!”
凡妮莎声带振动,话音嘹亮高亢地与空气共鸣。波荡的心血之声,长矛般深深地,掷入战士们的耳鼓中。
“战士们,这样的战斗毫无意义!成为我的家臣吧,我会告诉你们必须战斗的时机和对手,我会给你们的战斗,给你们的生与死赋予意义,这就是,圣女的责任!”
神的巨大威权是在柔和的,大慈大悲的微飔里,而不在狂风暴雨中。
“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让我们——胜利者书写历史的命运!”
穿透惨淡阴云的第一束光,先知般的皎白透青,落于圣女的战衣上,凛然非凡。
她带着铁窗难锁的钢铁心,又带着悲怜世人的爱与柔情。像是挥茅的战争女神———雅典娜,有着不灭的神性。
拜尔德在旁侧听着,龙瞳流转起一层捉摸不透的鎏金光泽,发出龙类深沉的吐息叹气。
拜尔德好感度百分之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