杆上,给闺女一块钱让她随便逛逛,自己拉着邵梅花挤进了供销社。
林芝西抱着水壶,咋舌的看着战斗力爆表的两口子挤了进去,这会儿市里还十分的贫瘠,计划经济还没有放开,没有后世发达的门头房商超,只有一排排的民房,墙上用红笔写着各式各样的标语。路上行人三两成群的走着,偶尔有几辆自行车。
逛惯了后世的大商超,林芝西对现在贫乏的供销社没有兴趣,索性就坐在马路边的石头上等着,顺便打量着这个年代的穿着。
现在几乎已经看到经济要放开的苗头了,路上年轻女同志的穿着明显的鲜亮了很多,甚至还有人穿了白底红花连衣裙,脚下一双小皮鞋,有种70年代特有的风情,就好像在看复古杂志一般。
林芝西正看的入迷,一道人影停在她的面前。
林芝西顺着蓝靛色的裤子往上瞧,就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西西?你怎么来了?”田庆华脸上掩不住的惊喜,伸手想要把林芝西扶起来。
林芝西微微侧身躲开她的手,站起来礼貌的说:“我陪我妈来城里逛逛。”
田庆华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个妈指的是邵梅花,一股酸溜溜的情绪克制不住的从心底升起,还没等她说什么,另一拨打击随即而来。
“田阿姨,您是要来买东西吗?供销社里好像进了新款式的衣服。”林芝西说。
田庆华家里都是双职工,生活条件比较好,每次供销社来了新衣服,她都会带着林芝西来抢购。
似乎是想到了原来娘俩亲密无间的日子,田庆华的心里更不是滋味了,点头嗯了一声。
她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小姑娘,她依旧穿着从家里走的时候那身衣服,神情轻松自若,好像前几天的家庭变动对她没有丝毫的影响。
“你…还好吗?”田庆华忍不住问。
“挺好的。爸妈哥哥对我都很好。”林芝西笑着,又客气的问了一句:“您和叔叔身体还好吧?”
田庆华轻轻嗯了一声,一颗心像是泡在了苦水里,明明前一刻还是抱在怀里撒娇的小女儿,现在却生疏的站在路边喊她阿姨。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林芝西,她是自己心肝宝贝一样疼了19年的女儿,但也是造成自己亲生女儿受苦的罪魁祸首。
一边痛恨,一边又不舍。
林芝西看着田庆华沉默的站在自己面前,想到这个女人的经历,心底也涌出了几分不忍。
想了想,她说:“阿姨,是我们家对不起您。您养大了我,这份恩情我会永远记得,将来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田庆华鼻子一酸,眼泪都要掉下来。她转过头去嗯了一声,顿了顿,又说:“你要是实在有困难,就来城里找我。”
说完好像是怕自己后悔一样,急匆匆的走了。
林芝西不禁叹了一下自己苦逼的人生,莫名穿进这座身体,本来他们两家的事情和她无关,偏她心底又软,看见田庆华的样子忍不住安慰两句,无端端欠了一份恩情。
不过她仔细一想,算了,人生就图个心底坦荡,既然欠了别人的,就努力的去还,不管结果怎么样,尽全力做了就好。
邵梅花和林大山把能抢的东西都买了,有暖瓶,成匹的布,陶瓷盆,还有红蜡烛,满满登登装了一车。邵梅花甚至还给林芝西买了桃酥,当零嘴吃。
三个人赶着驴车,喜气洋洋的从城里回到了村子,刚到家,林铁柱就耷拉着脸迎了出来。
“西西,你这两天不是请假了吗?今天咱队里又找了个新的计分员。”林铁柱愤愤的说,林兴家摆明是公报私仇,看西西不答应他家的婚事,就把西西的工作给换了,简直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