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中说的一样,是一份关于温思建和温鸣详细信息的调查记录。
周家那边找的侦探显然比温枕母亲找的更加专业,除了一份大差不差的基础材料,更多的,是对温思建和温鸣的性格以及行为的分析。
显然,这么做的目的也是为了能更好的在需要的时候想出能够最快拿捏对方的方法。
其他的内容都不算重要,无非就是一些性格方面的形容词,最让周槐安觉得需要注意的,是文档中关于温鸣进入温家的公司之后发生的事情。
温鸣的亲生母亲前年去世后,温鸣结束学业回国,几乎是立刻就被温思建安排进温家在外地的一个分公司,或许是怕被人发现,温鸣最开始的职位是普通职员,干了三个月之后分公司来了一次名为“降本增效”的人事调动,温鸣也十分“幸运”地担任了部门副职,并在去年年中竞聘到了总公司。
估计也就是那时候,温枕的母亲发现了这个人的存在,开始进行调查的。
当然,温思建也不是傻子,他清楚的知道只要温鸣一进入公司核心,那么被温枕的母亲发现不过是早晚的事情,所以在做这件事之前他也有了准备。
他通过了一波股权稀释,明面上是将所有股东的股权都进行了缩水,实际上则是通过一波暗中操作,被稀释的最多的,只有温枕母亲手上的股权。
周槐安蹙着眉将文档关上,如果周牧海发过来的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很有可能,温枕的母亲已经已经陷入了某种利益至上的商战中而不自知。
还未等他接着往下想,周牧海的第二份文件就发了过来。
第二份文件显然和第一份文件不同,不那么正式,各种截图扫描件放在一起,更像是某种爆料,爆料的内容也很直白,是一份关于某本杂志采访的原始沟通文件。
而这次采访,正是温枕的母亲因为生病,临时叫温枕去的那一次财经采访。
原始文件尚未修改,在向温枕母亲提出的问题里,赫然写着——
“有消息称,您二位有一个儿子一直在国外留学,现在已经进公司工作了是真的吗?”
周槐安的瞳孔骤然缩紧,不自觉地捏紧手机。
这是什么意思?要把温鸣当成是温思建和温枕母亲的孩子吗?
很快,周牧海的消息就给了他答案:
“这是前些阵子温思建和一家财经杂志的采访提问沟通,问题是温思建这边准备的,那个采访的记者本来是先见一下舒念女士,但一直被温思建这边拒绝。”
“一直到采访前,因为突然换成温枕接受采访,才将这个问题删除。”
“如果不删,大概就是要问,听说你有一个哥哥一直在国外读书了。”
周牧海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落在周槐安的眼睛里,让他的心脏骤然之间缩紧,一种头晕目眩的窒息感顺着血管传导至身体的每一个部分。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明白当时温枕母亲口中说的那句,温思建和温鸣都算不得是什么好人的具体意思,只要能达成他们想要的目标,他们可以用各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来伤害别人,伤害温枕。
想到这,周槐安的眼眸不禁又沉了几分,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深切地体会到温枕母亲口中的,群狼环伺的意味。
“咔哒——”
病房门的锁舌跳动了一下,周槐安也顾不上大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连忙站起身看向走出门来的温枕。
温枕好像突然之间瘦了许多,脸庞苍白,哭泣带来的红肿尚未从眼部消散,整个人看起来脆弱又可怜,她没有看向周槐安,只是垂着眼:“你要不先回去吧。”1
“我...”
周槐安顿了一下:“没事,我回去也没什么事。”
话音一落,又是一阵沉默,片刻,温枕才继续开口:“我妈妈她...病了,挺严重的。”
我知道。
周槐安在心里答道,除了心疼,不免愧疚。
“还有,还有一大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冒出来的事情。”
说到这,温枕甚至无言地笑了一下,周槐安看着对方那快要破碎的眼睛,心脏抽动了一下。
“所以,我想安静安静,至少...”
温枕没接着往下说,只是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接着道:“你先回去吧,明天,明天我给你打电话。”
周槐安怎么会不知道此时温枕心里的痛楚,也没接着说什么,只是点点头,温枕接收到他的动作,转身走进了病房,关门的前一秒,周槐安开口道:
“温枕。”
女孩愣了一下,转过身看向周槐安。
“你相信我,都会好的。”
“一切都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