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不见,想不到白姑娘竟亲自寻来。令尊令慈近来可好?”
来者摇摇头,说道:“已经很久没回过家了,也并没有书信联系。”
原来,这位突然造访的风尘仆仆的贵客,是去年林修在江南经商时,遇到过的一位知音,当地名门望族白家的大小姐白双玉。
家里面这一辈的女孩儿只这么一个,故长辈们疼爱得很,几乎是百依百顺,自与别的家庭不同。
说起来,这两人认识的方式倒也雅致。那日白双玉正在湖中泛舟,忽闻不远处小亭中有洞箫声,应情应景,甚为悦耳。于是让婢女划船过去,依着调子即兴填词,随歌唱和。
白双玉见有人能与自己这般投缘,便问了林修的住处,日日拜访,一同填词作曲,好不欢乐!
及至两个月后,林修办完了公事,不得不启程回京。白双玉怕日后再难相见,忙袒露心意,想跟了去。但林修坦白已有妻子,不能再娶。谁知白双玉竟不在意这些,甘愿伏低做小。林修只当是小孩子的儿戏,让她去请示白父的意思,自己悄悄回去。
于是白双玉向父母请求嫁给林修,果不其然,白父白母听说林修的来历后,又得知女儿要做小,自是万般不同意,当即把白双玉关了起来,严加看管,让她断了这份念想。
等到被放出来时,林修早就到家了。
一哭二闹无果后,白双玉决定自己跑出去找林修,便在一个夜晚,支开了所有当差的丫头,悄悄换上男装,拿够盘缠,从后院翻墙逃了出去。又在外面买了一匹马,奔驰到城门时,刚好赶上关门宵禁,于千钧一发之际冲了过去。
不一会儿,丫头们便发现白双玉不见了,慌忙报告了老爷太太,出动了整个白府的人来到城中寻找,将整个城翻了个遍,一夜杳无音讯。白母哭天喊地,埋怨着老爷的责罚过狠,才导致双玉离家出走。白父也是急得干瞪眼,若有人寻得女儿下落,赏黄金千两。
恰好赶上关城门后,白双玉只记得林修是京都人士,便昼夜奔驰北上,丝毫不敢停歇,直至天亮时分,早已饥肠辘辘,这才寻了处生火的人家,吃了些粗糠果腹。见这户人家并不富裕,便多给了他们些碎银子,然后继续赶路。
不过半月,沿着大路一直向北走,混过了守城的重重关隘,又四处问路,直到今天才走到京都这个地方,得知林修这个人,原来是京都最大那家青楼的老板。
林修听着白双玉后来的故事,未免很是过意不去。本以为是小儿胡闹的玩笑话,却原来对方当了真。
眼下人已经来了,住在这鱼龙混杂的群芳楼肯定不行,客栈对于这位金枝玉叶的小姐来说,肯定也不是个待客之道。因此便只能暂住家里,他日再安排送回。
“白姑娘这一年来吃了不少苦,若不嫌弃,可否赏脸到寒舍小住几日?歇息整顿些时日后,再另做打算。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只能如此罢,也算我没有白来一趟了。”白双玉笑道。
忽然,林修想起了林如月三人,思考了下决定还是补充道:“只是眼下家中还有件事,不知姑娘介意否。”
白双玉道:“林老爷何时也变成这般忸怩的人了?有话但说无妨。”
林修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家妻刚去世不久,先前曾托我给家中小女三人寻个先生来,以指导读书写字,这几日为此事颇为头疼。若姑娘这些时日肯关照些…”
“林老爷大可放心,”没等林修接着说,白双玉便接过话来,“我虽是女儿家,却也自幼跟着先生略读过些诗书。若放心将令爱托付与我,还望莫嫌小女子才疏学浅才是。”
“姑娘这可是过谦了。论才情,姑娘比我一个男子还要只多不少,谁敢说姑娘的不是!”
二人又闲叙了些时候,林修实在脱不开身,便让小厮先带着白双玉回林府。
当林如月从小厮处得知,眼前这位极显疲态的貌美女子竟是父亲请来的先生,忙安排收拾客房住下,又问了需要什么书本笔墨,查看小姐们缺少什么,一概命人买来备齐。
嘱咐完下人,便和白双玉一处来坐下,说了说家里的人和近来发生的事。白双玉方才见林如月行事干练果断,落落大方,便知是林修口中的大女儿了。
提到二人是怎么认识的,白双玉自然是丝毫不敢透露自己是奔着林修来的,毕竟主母在一个月前才刚去世。因此对林如月只说是外出游历来了,在此不过暂住,和她父亲是路上认识的。
林如月自知是先生的私事,于情于理不该刨根究底,便没再多问,又转而聊了些别的。白双玉松了一口气,她和林修的事还是从长计议为好,操之过急一准会引起众人反感。
二人直至吃完了晚饭方散。走之前如月又让白双玉好生休息,明日吃过早饭后自会带着妹妹们前来拜访。
客房只有洒扫的杂役,白双玉也没带自己的丫头,林如月便只得临时从自己房里挑了一个贴身丫头和一个粗使丫头给她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