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现在被发现了,要不然以后还留在尹府,说不定就要对尹公子出手了。”世家女们看向尹云观,发现尹云观正神色冷然地看着尹书韫。
“你们瞧,”长宁公主说,“动了尹家,尹公子恨着尹书韫呢。”
另一处,汪德林不断捂着自己的胸口,气愤道,“幸好我没有娶这个鱼头女,没想到竟然如此手狠!”
汪如看向三皇子,“我跟殿下说过,此女不可久留。”
汪德林附和道,“殿下,你还是看看丞相府中的千金吧,她好歹是清白出身,不会动不动就弑母。”
三皇子默然地看着尹书韫。
一个石头从半空飞起,砸在了尹书韫的背上,砸的人显然用上十成的气力,尹书韫被砸得弯下了身,本就溃烂着疼的后背如同火烧。
周围的骂声在石头投掷出的同时达到了顶点,句句如尖刃,往尹书韫的后背扎,邱贵妃甚至把手中的茶盏往外扔,滚烫的茶水泼到尹书韫的脸上,像是被扇了一巴掌。
尹书韫忍着疼痛,趁被砸中的那一刹弯下身,展开手中的宣纸。
却被人眼尖地发现了她动作,“大人,这毒女手中有罪证!”
监察司的人手疾眼快地拽走尹书韫手中的宣纸,尹书韫被带到厅中后,第一次出现反抗的动作,她想拿回那张宣纸,但身后从立的兵侍按住她的肩,不让她站起来。
尹书韫转头,求救般地看向阿成,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答案,但阿成显然不敢看她,正埋首痛哭,身体因为哭泣而一阵一阵地抽搐。
哭?
阿成怎么会哭呢?
如果养父母被救回来,阿成怎么可能会哭?
尹书韫收回视线,肯定是她看错了。
也许阿成只是冷了,抑或是被这群兵侍给吓到了。
监察司的人展开宣纸,在众人面前宣读罪证,“连夜去了长鸣场,在蒲草之外找到了坟墓,开棺而视,里面确实是尹家父母,面容尚能认,但身体已然被焚烧漆黑。”
每一个字尹书韫都听在耳中,但字句连在一起后,尹书韫却无法读懂。
“原来这尹家女做这些罪状是为了河东的养父母!”
“河东边郊出身,难怪教出了这样一条毒蛇!”
“我看她的养父母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教出这样的女儿,来害心善的尹家主母!简直死有余辜!”
“应该叫他们一家老小都死在河东的瘟疫中!”
众口铄金之间,尹书韫却只盯着阿成,她睁大眼睛,想让阿成对她摇头,说宣纸写的都是假的。
她的养父母怎么会死呢?
怎么可能呢?
她明明做了那么多努力,那么多人去找他们,他们怎么可能已经死了呢?
阿成一张脸惨白,满脸都是泪珠子,他跪在地上,对尹书韫磕了一个头。
尹书韫看着阿成的动作,身体一矮,一口血便从喉中吐了出来,不可能...不可能。
周围人发出尖叫声,他们看着那罪犯弯下身,开始不停地吐血,她手撑在地上,像是要把肺腑给吐出来,那些血染红地面,染红她的衣襟。
“哈...哈...哈哈....”
这人一边抹着自己唇角不断往外流的血,一边竟然在笑。
尹书韫抬起头,将正厅内高坐的每一张脸都纳入眼中,那些脸养尊处优,全都扭曲着、变形着、全都盯着她。
这肯定不是真的,她肯定在做梦。
这个梦真是好笑,她明明才是尹家真正的女儿,却被逼得痛失家人,被承担下莫须有的罪状,被笞打,被逼嫁,被骂被打被砸。
这个梦真是讥讽,没道理这些百姓床前的蛀虫、这些朱门酒肉臭都活着,她一生劳碌的父母却死了。
这个梦真是荒唐,她为了救自己的父母,成了欲蛊的消遣 ,她被三皇子掐晕,被尹云观囿于不伦,被魏仲余烫上了奴印,她把自己的尊严踩在脚下,但这群人根本没有一个遵守诺言。
她其实很好说话,就算把她掐死了、让她背上千古骂名、身上印满烫伤都可以,什么都可以,她只要她的养父母。
她只要她的养父母!
但现在她的养父母被害死了。
被这群声势显赫的康庄之衢给压垮,被吃人肉的高门子弟给啃咬,被河东的瘟疫给搅碎,被这些袖手旁观的皇宫官宦给吞噬殆尽。
而死后,还要因为她,被背上脏名。
大理寺的官员问她是否问罪,尹书韫却直接踹开了眼前的罪状,吓得就近的淳贵妃将手中的茶水泼向她,尹书韫任由滚烫的茶水洗面,“王文汀不是我杀的,太子玉印也不是我偷的,人肉煮不烂,移祸于枯桑,有人在害我。”
但没有人信她,他们骂道,“方才我们所有人都听见你认了,现在竟然还在笑,凶手明明就是你,大人,这人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