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判官苦苦哀求:“求您了,我们现在也没别的办法,要是叫他出来,恐怕不只是冥界,其他地方也会遭殃。”
说的也对,若是波及到了人界,那善闻的死将变得毫无意义。
“我问你个问题,一个人的灵魂成了碎片,那他还会有来生吗?”明思神情紧张,眼含期待。
“这……按理说是没有的,灵魂成了碎片,哪怕不那么严重有机会投胎,也逃不过痴傻的命运。”
明思垂眸,掩去眸中悲切:“我明白了,帮我带句话给惹尘大师吧,告诉他我尚且安好。”
“好!多谢姑娘!”
带着言朔回来也没什么用,若没有阵法辅助,恐怕他一直会是这幅样子。
思来想去,明思带他来到法阵处,她盘膝坐下,拍了拍身旁:“坐。”
言朔乖巧在她身边坐下。
“在这注入些法力。”
阵法响应,蓝色的光芒将二人笼罩其中。
“闭眼,不要再动了。”
见他乖乖听话,明思也闭上眼,口中念着清心咒。
此处景物没有变化,明思早就在这混淆了时间,除了一日三餐都会凭空出现。
她看着自己尚未及腰的长发寸寸生长,已然长到了小腿处。
听闻银月成了人彘后,靠着仙体苟活几日也去了,而银羽在那场天地色变的动乱中不知所踪。人间秩序恢复,王朝更名为“长盛”,百姓安家定居,世间到处流传着得道高僧与两个童子的故事。
或许,这就是命运安排的,最好的也是最残忍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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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沉重的眼皮,言朔见到身边躺着一身白衣的女子,她黑发如瀑,长长的散在衣服上。
她侧身躺着,身体随着呼吸的频率微微起伏,呼吸声几不可闻。他拨开遮住面容的长发,赫然一惊。
那张脸上布满了蜈蚣般的疤痕,蜿蜒着攀附在白皙的肌肤上,任谁看了都会心惊。
言朔心跳变快,开始不安起来。他手指颤抖着拂向她的颈边,身体的主人不知在那划了多少次伤口,疤痕深浅不一、长短不同,还有一条是渗着血丝、刚刚结痂的。
屏息半晌,他重重吐出一口气,眼眶酸涩。不知道那个开朗活泼的小丫头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明思,醒醒。”
明思揉着微涨的眼眶坐起:“你醒了?那我该走了。”
言朔一把拉住她,有些恼怒:“你要去哪?”
“当然做我该做的事,”明思甩开他,“我又不是鬼王,就算疯了、傻了,都有人给你善后。”
“你……”言朔哑口无言,是他隐瞒身份在先,无论她怎么讽刺都无法反驳。
“希望鬼王您是个识大体的,以后莫要找我,解了冥界所有恶鬼封印的事也莫要做了。”
言朔急了,猛地站起来,又因腿一软趴在地上,只得攥着她的裙摆:“为何?你我不是知己吗?”
“我面容可怖,怕吓到了您。”
“我不在乎!”
“非要我说得如此直白吗?”明思将他握住的那块撕掉,连连后退,“我怕了!我最亲的人因我而死,明明他什么都没做错,明明该死的是我!”
“言朔,我怕了。”她波澜不惊的面容上流下两行清泪,“先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吧,你是鬼王,我不过是个小仙童,本就不该有交集的。”
“好,我明白了。”言朔几乎是从齿尖挤出声音,“那你为何不早些离开,还要留在这照看我?”
言朔目光灼灼,希望能听到他期待的答案,若是那样,他一定不会放她走。
“可怜你罢了。”明思擦了泪,步履决绝,“别再见了。”
希望下次听人提起你时,你已得到了想要的自由。
踏出迷雾,她看到了熟悉的身着袈裟的身影,他孤零零站在那仿佛老了十来岁。
泪珠在眼圈里打转,明思忍着不让它掉出来,唇角扯出个难看的笑:“大师怎么在这?”
惹尘大师张开双臂,给了她一个拥抱:“算到了你今日想回家,来接你。”
“我还回得去吗?”
“我想你回去。”
“大师……谢谢你。”
—
凝神殿。
“鬼君想见你,我替你回绝了。”惹尘大师放了一碗粥在案上,“趁热吃吧。”
“多谢大师,不过您不必整日守在这,我不会做傻事的。”
“从你身上的伤来看,可信度不高。”
明思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放心吧,我已经想通了。”
困意涌上,她打了个哈欠:“有些困了,吃了粥我想睡一会。”
“好,你休息着吧。”惹尘大师拍拍她的肩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