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玦还不知道这一日清晨又发生了什么,她对此也并无探索的好奇心,而是去了剩余的重伤患暂居处继续给大夫们帮忙。
一日恍惚而过,阿玦于晚上被告知明日将要启程去帝京。
“好,我知道了。”
这次来通知的人并非熟悉的暮四暮六或侍卫长,而是另外的人。
送走前来告知的人,阿玦一边收拾行李一边思考去往京城后该如何行事。
灯火依旧的另一边,朱漠尘仍然在加急处理事情。虽然已经确定明日一早就出发,但是归南城这边仍然有一些收尾事件需要部署安排。
首先最要紧的便是不露首尾的幕后人——刘奇。
朱漠尘吩咐侍卫长:“你暂且留下一旬,眼下周府尚存活口,未必不会再与刘奇取得联系,尤其是刘奇那边,他会如何处置周府剩余的人,他与这城中何人还有勾连,他又如何与京中互通有无,让其为之遮掩,这些均未有确凿的证据,你必须要盯紧了他。”
“是,属下明白。”
“暮四,你派暗卫暗中协助侍卫长。”
“是,王爷。”
侍卫长领命离去,书房中只剩下其余二人。
“暮四,你如何看待那玄真道长?”
“属下查过那人来历,是山上的老道长从山林里捡来养大的孩子。从小他们二人就住在山里不问世事,直到老道长去世,他们山上住的地方又被豪强占了去,他才被迫下山。然后就住在这村子边角上,与村民一起生活。”
“不过……”
暮四话音一转:“不过这村子里的人也不是很喜欢他,反而有些怕他,据村民说他总是独来独往的,不爱说话更不爱与人交际,他住的屋子里也总是挂满了符纸,鬼里鬼气的。”
“鬼?”
“对。”暮四接着补充道:“唯一与他熟悉一点的就是魏大娘了,魏大娘儿子在外做生意,她会请玄真帮忙写一些书信寄过去。据魏大娘说,他是奉了师父遗命降妖除魔。”
朱漠尘想起了阿玦与那些奇怪的梦,难道他也是被妖魔设计了?
“捉到过吗,妖魔鬼怪?”
“没有,倒是村里人觉得他更像是个怪物。”
“呵,有意思。”
“还有一点。”暮四看了看朱漠尘特意强调:“不知为何,他好像在盯着阿玦姑娘。”
“他们有说过话吗?”
他并不是时刻都和阿玦呆在一处,可他吩咐过暮四要一直有人跟着她。
“仅有一次,寥寥数语且二人似有什么争执,对彼此都不像是善意。不像是故人重逢,反而像是仇人相见。”
暮四补充:“阿玦姑娘倒是不甚在意,但那玄真倒像是咄咄逼人。王爷,要不要警告一下他?”
暮四心里,阿玦姑娘可是最有希望成为雍王府主母的人,虽不知她与那玄真有什么渊源,但是为了王爷,必要时一定得教训他一下。
“暂且不必。”
说到玄真,朱漠尘倒是留了心,无论是他能看出阿玦身份,还是他能断言他身上异常情况的这份本领,都说明他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对于潜在的威胁,他一定会放在眼皮子底下,无论是他,还是阿玦。
“你去找他过来。”
“好。”
玄真显然不知道此时朱漠尘找他所为何事,难道是要秋后算账,为那玉灵撑腰?
“参见王爷。”他生疏地行了个礼。
“我被邪祟缠身,道长可要帮我。”
“什,什么?”
玄真抬头,眼里尽是茫然。他们不是一伙的吗,他甚至还在为那玉灵遮掩气息。
“你们不是一起的吗?”
“道长慎言,我乃朝廷命官,岂会和妖魔同流合污,又岂容妖魔作祟?”
“那她,你,你们……”
“不过是想把危险控制在眼前罢了。”
玄真不知道该不该信他这番说辞:“那我能帮你什么呢?”
“道长也知道,我那日昏迷得古怪,怕不是她使了什么妖法。既然道长有如此本事,不如随我前去帝京,助我一臂之力。”
“这……”
“此次我也算救了这一村子的人,道长知恩图报一下也不为过吧?”
朱漠尘此刻脸色与语气都是平淡而温和的,与面对阿玦时大相径庭。
“确,确实……”
“既如此,那届时我们一同启程,道长就是我请进帝京的先生。”
“那,那好吧,”
“对了。”玄真忽然想到什么,终于不结巴了:“那王爷昏迷时梦到了什么?”
这显然是朱漠尘不想为人所知的,他嘴角弧度降低。
“做了一个噩梦罢了,无甚稀奇。”
“道长还有同门吗,或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