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是一件令人无比欢喜,又令人无比辛苦的事。
他爱着别人,她曾心痛,曾遗憾,却没有为此哭过。如今他得偿所愿,她反而高兴。毕竟这条路上,他吃的苦是有目共睹的,他值得这一切。
就到此为止吧,这是最后一次望着他的背影了,她想。
愿你们此去白首不分离。
本市的婚嫁风俗是遇桥要拦婚车,前面还有几道桥,许一言只能拖延着时间,心中只盼着那辆出租车能快点抵达目的地。
从另一条岔路出来时,被一辆扎着鲜花的婚车超了车,万幸那是关正兰,他对拦车这种事不感兴趣。
后视镜里好几辆车跟在后面,且距离越来越近,如果现在就被拦住的话,邹成拥他们大概率的还是能追得上那辆出租车的。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样想着,许一言脚上不由自主地踩了油门。
一群人穷追不舍,幸亏她心理素质和车技都挺硬,不然这警察追歹徒似的场面,铁定要刮蹭一番的。
最后在一群人的围追堵截下,为了安全着想,许一言不得不靠边停车。
一停下冉星就带头扒窗来了,一看里面根本就没人,心知被耍,立刻大骂许一言是个叛徒。
“他们往哪跑了?”
众人上前扒拉她想套话,许一言侧身轻巧躲过,忍了笑意说:“这我就不知道了。”表情十分欠揍。
冉星闻言差点心梗,“邹成拥你看你教的好徒弟!”追了这么久错过发财的好机会不说,好不容易能整蛊黎敬让他们可是期待了好久,奈何又被涮了,可不气得他肝区抽痛?
邹成拥本就烦躁,突然被点名更是大为光火:“放屁!”这不是黎敬那只老狐狸教的吗?
“他们还没跑远,快追!”一群人纷纷上车上演乡村版速度与激情。
许一言靠着车暗忖,这会儿你们怕是连尾气都闻不到了。
吊车尾的卫善弈缓缓停下车,何意思趴在窗户上向她招手:“你干嘛呢?欸?你车上的新郎新娘呢?”
许一言粲然一笑,甩上车门,“出发!”
卫善弈也启动车子解释道:“新人换车跑了。”那辆520的出租车是他去找的。
娶个亲跟拍间谍片一样,不愧是你们。
一行人抵达婚礼现场时,黎敬已经带着温会慈站在地毯上了,他正在给她整理头纱和妆容,眼神温柔得丝毫不顾旁人死活。
这几道桥一道都没堵成,一块钱也没捞到!冉星等人捏拳笑骂,真想把此刻春风满面笑容灿烂的人给套上麻袋洗劫了,让他洞房花烛一场空!
路过那群人时,许一言差一点被就拉住批/斗,幸好她拉着何意思溜得快,不然怕是要被当众判处斩立决了。
奇珍花卉种满了庭院,花团锦簇的花架下的两人长身玉立,似乎有些眼熟。
待看清是何人后,何意思不由得倒吸一口气,低声惊呼:“果然,男人要么军装,要么西装,要么脱光!”
许一言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花架下的两人正朝这边走来,何意思还在耳边说着:“这哥俩今天怎么一个禁欲系一个纯欲系呢?”
众所周知,禁欲系的衣服不是用来穿的,而是用来扒的。
“你说谁禁欲系?”许一言眸光微闪,有些迟疑。
“废话!难道是余惟肖那细胳膊细腿儿?说真的如果没有窄腰,那宽肩将毫无意义,你看余霁那肩那腿那腰,哪个颜控能忍得住不把他拖上床……”何意思一脸兴味地碰了碰许一言的肩膀,“你说,这辈子得做些啥才能谈一个这样的?”
“做梦。”这女人向来荤素不忌,也不看看正主都快走到面前了。
“……”你丫的。
许一言偏头看去,那人头发刚修剪过,微分背头露出光洁的额头和耳朵。
浅卡其色的西装恰到好处地贴合身形,相邻色系的内搭短袖,外套被脱下了,搭在手臂上随性又慵懒。脚上是一双同色系拼色板鞋,米白色鞋带系得很好看,低调又不失新潮。
他肯定不喜欢打领带,没见过他穿适合打领带的衬衫。
不过参加别人的婚礼嘛,太隆重倒显得喧宾夺主了。
至于那个隔着老远就在招手,笑容清澈又愚蠢的傻弟弟,久病原因略显单薄,但比例优秀,站在哥哥身边也没有逊色太多。
直至人在身旁坐下,长腿交叠靠在椅子上,许一言才脸不红心不跳地收起杂念,平静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温会慈以前是余惟肖的主治医生,两人关系匪浅,加上黎敬与余霁的关系,他们今天会来参加婚礼不足为奇。
“刚到。”答话的是余霁。
因为余惟肖没顾得上。正兴奋地凑在何意思耳边,作满眼星星状:“姐姐你今天好好看!”
何意思闻言眼角快起鱼尾纹了,臭小子怪有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