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刺耳的铃声把区夕迟惊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了看周边的环境,才慢慢地清醒过来,这是在学校。楼道里已经有了熙熙攘攘的喧哗声。区夕迟迷迷糊糊趿拉着拖鞋就往厕所走,一开门还没走两步,就听见一个女生的尖叫。冷不丁这么一下子,区夕迟也吓了个哆嗦,仔细一看,一个挺清秀的小女生正在楼梯口站着。区夕迟也是嗷的一声,闪身钻进了厕所,差点把脚扭了,清仓完毕,区夕迟先把头探了出来,四下看看,没有异性,这才大步走出来。刚走到宿舍门口,又是一声尖叫,刚才那个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冒了出来,区夕迟也生气了:“你瞎叫什么,就不知道把眼睛捂上啊,还看个没完了。”小女孩一听捂着脸跑了。
进了宿舍,卢小龙已经把早饭打好了,看到区夕迟进来,马上迎上来:“迟哥,早饭我放桌上了,这两天新生报到,女生可以随便上男生楼的,你出去的时候多穿点。”话音刚落,宿舍里就一片笑声,短促的笑了几声就又戛然而止了。区夕迟哈哈笑了起来,从床下的柜子里拿出一叠饭票给了卢小龙:“小龙,以后你要是有空就帮我把饭打了,饭票用完了就找我要。”说完又跟同屋的其他人打了招呼。一进门的上铺还没人,下铺是个瘦高个,也是电厂的,和卢小龙是初中同学,叫陈笑佳。和陈笑佳对头睡的是顺城矿的张海军,不算高,微胖,嘴巴很大。卢小龙睡在张海军上铺。区夕迟上铺是柳树矿的范兆杰 。
今天是报到的第二天,已经到了的学生们没什么事,便开始互相串门,基本上以各个矿和厂为单位,也有一些地方上的同学,难得找到认识的朋友,便显得有点不合群了。局机关和机修厂等基地就在绵山市,这部分学生是不住校的。区夕迟一直没在矿上读过初中,自己矿的人虽然认识,但却不熟悉,在宿舍看了会书,觉得无聊便去街上转悠。校门口有几家游戏厅,反正也是闲来无事,便钻了进去。玩了几把拳霸就听见门口有争吵声,区夕迟初来乍到,也不愿意生事,便自顾自的玩着。却感觉一阵劲风奔着自己而来,赶紧一蹲身,整个人从凳子上摔了下来,然后就看一本书从头上飞了过去。狼狈的爬起来,就看到门口几个人在厮打着。平白无故摔了一跤,衣服也弄得全是烟灰,区夕迟有点不爽,便凑了过去。
还真是熟人,一边是小旺旺和几个看上去流里流气的年轻人,另一边是肖善和一个大个子后生。肖善手里抓着两块板砖,大个子后生举着一个书包,书包已经破了,几本书从破洞处探出了头。区夕迟对小旺旺有股无名的火,也觉得肖善这个人还算是有点血性,便琢磨着合适的时候帮一把。小旺旺拎着一根镐把,在手里转着花,别说,他这一手还真挺厉害,镐把在手里上下翻飞,让人眼花缭乱。几个人把肖善和大个子慢慢的围了起来。游戏厅老板也见怪不怪,把靠近他们的几把椅子挪了挪位置。突然一个小青年抡起手里的棍子就向肖善冲了过去,肖善也毫不含糊,一块板砖夹着风声“呼”的就拍在了这个小青年的头上,板砖碎成了几块,小青年顿了顿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不到两秒,鲜红的血从头上冒了出来,瞬间流了满脸,白色的衬衣上红色的血痕十分的扎眼,又过了几秒“扑通”一声,小青年趴在了地上。游戏厅里一下子鸦雀无声,没有人会想到这个年轻的高中生下手这么狠。小旺旺突然醒悟了过来,抡起镐把就往上冲,其他人也清醒了,一起冲了上去。毕竟是双拳难敌四手,肖善和大个子没多久便被打倒在地。区夕迟也不做声,操起身边的椅子,走到小旺旺身后,没头没脑的砸了下去,小旺旺猝不及防摔倒在地。肖善抓住空隙一下子扑到小旺旺身上,眼中毫无生气,机械的拿着另一块板砖一下一下的砸下来。这帮小混混一看便围住肖善开始拳打脚踢。肖善也不躲闪,还是一下一下的劈头盖脸的砸着。慢慢的围着肖善的小混混不再动手殴打,有的抱,有的抓,奋力的抢夺肖善手里板砖,还有几个人趁机从地上把已经浑身是血,时不时痉挛一下的小旺旺往外拖。肖善好像麻木了一般,还是一下一下的抡着板砖。小旺旺被拖出后,小混混们也不多说,抬起两个受伤的人掉头就走。区夕迟上前抓住肖善的手,肖善看到小旺旺被拖走,手上的力气也一松,板砖掉在了地上。区夕迟盯着肖善的眼睛,空洞、麻木、布满血丝。区夕迟手抖了一下,放开了肖善的胳膊。
区夕迟环顾着周围的人,大多数是学校里的学生,他们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好奇、羡慕甚至崇拜。区夕迟和大个子把肖善扶起来,肖善慢慢的回复了过来,站直了对着围观人大喊了一声:“化工厂,小傻!”然后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
回到宿舍,大个子打了盆水,和肖善洗了洗身上的伤口,有同学已经去医务室买了纱布进来,几个人笨拙的包扎着。肖善笑着对区夕迟说:“迟哥,多谢出手啊,这是我兄弟,赵东,我们都叫他老二。”说完指了指大个子。区夕迟和老二互相点了点头。肖善接着说:“迟哥,今天这事我记下了,以后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只管开口。”区夕迟笑了:“扯这些干什么,谁还没个马高镫短的时候,咱们总不能让外面的人欺负了不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