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茂此刻也有些摸不准他的态度,一时也不敢乱动这个灯笼。
毕竟这可是他看着皇上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为了这个灯笼花了不少的时间。
皇上九五至尊多年,手法也生疏了许多,因此还将手都给划破了好几次。
可谁能想到这灯笼还没送出去人就出事了。
还真是世事难料啊。
宋淮之看着自己精心做出来的那个兔子灯就生气,直接沉声道:“给朕拿出去烧了,从今日起谁都不准再提起宸妃,包括关于她的任何东西都不准再拿到朕的面前来碍眼!”
他现在不想看见任何关于她的东西!
眼不见为净。
王茂吓得赶紧提着灯笼就要出去,然而在转身准备走的时候不小心瞥见了宋淮之腰间的那个荷包。
再三犹豫后还是小心开口:“皇上,那您腰上的那个荷包……”
既然都要烧了,那荷包是不是也要一并拿出去烧了?
宋淮之低头看着自己一直不离身的荷包,脸更黑了。
周围的气压极低,就在王茂觉得自己要受到牵连的时候宋淮之总算是有了动作。
他抬手用力的想要扯下腰间荷包,却发现越扯荷包上的系带越紧。
王茂胆战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有点想要给自己一巴掌。
没事提这个做什么,真是嘴贱!
“罢了!”
眼见东西取不下来,宋淮之突然改变了主意。
“只是一个灯笼罢了,朕也没兴趣跟她计较这么一个灯笼,扔去关雎宫吧。”
说这话的时候他神情依旧冷漠,仿佛真的毫不在意。
王茂总算是松了口气,但伺候宋淮之这么多年,多少还是能从他的话中摸清楚一些隐藏的消息。
皇上平日里的确很好相处,不管是对待嫔妃还是下人都十分温和,但只要翻脸后那就真的是翻脸无情。
就连曾经盛宠过的容贵妃他也可以毫不留情。
可偏偏对孟柯这个被幽禁的妃子格外不同。
虽然他表现的很不在意,但王茂看得出来,皇上这是想要用这个灯笼告诉那位宸妃娘娘,只要她愿意服个软,他就可以既往不咎。
所以王茂为了日后的日子能好过些,还非常善心的提点了一下孟柯。
“娘娘当初送给皇上的荷包皇上现在还带着舍不得摘下来呢,娘娘您又何苦为了这点事同皇上置气呢?”
“就算娘娘真的生气想要替云双姑娘讨回公道,那也要从这里出去才行,您说对吗?”
王茂自认为话说的已经足够明了,就算是再蠢的人也能听明白他的意思。
可孟柯听完后只是点了点头。
“多谢王公公跑一趟了,不过这灯笼既然是皇上亲手所做,自然也是珍贵无比,放在这关雎宫实在是浪费了,还是拿去给柔贵人吧,想必柔贵人会很喜欢的。”
啊?
王茂脸上的笑容僵住,“娘娘,可是……”
孟柯已经转身离开,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王茂顿时觉得头疼。
这都叫什么事啊。
“咔嚓——”
茶盏被重重的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宋淮之暴怒的声音快要将房梁都给震下来了。
“她简直是放肆!”
“既然她这么不稀罕,拿出去烧了!”
王茂战战兢兢的将话原封不动的转告给了宋淮之,不出所料的见到了他暴怒的神情。
王茂心里有苦说不出,只能赶紧将地上的瓷片先收拾了,然后提着灯笼快速走了出去。
金碧辉煌的殿内只剩下宋淮之一人后,他脸上如同乌云漫布,恐怖至极。
“哗啦”一声,案牍上的竹简全都被推到了地上,门外听到动静的侍卫都吓得一动不敢动。
他喉咙莫名堵得生疼,心脏就像是被一块巨石狠狠地压住了,喘不过气来。
哪怕他无数次的在心里告诉自己孟柯这个女人不过是个替身罢了,他愿意给她尊荣给她宠爱就已经是格外开恩,可她却不知好歹,非要胡闹,恃宠而骄。
这一切分明都是她的错,可是为什么难受的却是他?
这边的宋淮之陷入了自我怀疑中,那边的孟柯三人却过得十分滋润。
夜幕降临,屋内烧着炭火,炭火上架着铁锅,锅里正咕嘟咕嘟的冒泡,里面的肉香味儿飘满全屋,就连殿外不知道从哪儿跑来的野猫都被吸引了过来,跳到窗台上喵喵喵的叫。
小猫是只标准的奶牛猫,膘肥体壮的,从那双眼睛就可以看出它十分纯正,是个智障。
孟柯笑眯眯的上前用丝帕擦拭干净它身上的雪水,然后才将它抱在了怀中。
“娘娘,火锅好了!”
云双将碗筷摆好,给她碗里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