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
提起这个孩子，孟柯笑着捶了他一下。
“当初你还说岁岁是我们的女儿，现在倒是连装都不装了。”
“既然你现在已经恢复记忆了，我自然是没办法再骗你了。”
“不过岁岁无父无母，如今既然叫了你母后，那以后就是我们的女儿了，好不好？”
“当然，你如果不喜欢的话我也可以再给她找一个家世不错的爹娘，也不会让她吃苦受罪。”
或许是担心提起孩子的事情会惹她不高兴，宋淮之还是尊重她的选择。
孟柯沉默半晌后还是开口：“还是再给岁岁找一个书香门第养着吧，她不适合待在宫里。”
没什么地方比宫里还要肮脏了，对于那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孩子，孟柯并不想残忍的剥夺她本该自由的未来。
她希望岁岁能到一个寻常人家，过普通的日子。
“好，都依你。”
宋淮之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
其实他也曾希望能有一个和柯儿的孩子，但现在他已经释怀了。
没什么比柯儿更重要。
又过了将近半个月，宋淮之前朝的政务似乎变得格外繁忙起来。
为了不打扰她休息，他让人又将奏折全搬回了御书房。
每次孟柯熄灯熟睡后他才回来，天还未亮又离开了。
孟柯也很长时间没有跟他坐下来好好吃一顿饭了，直到一个午后她突然心绞痛，浑身开始冒冷汗。
云双吓得赶紧去请来了洛祁，又让人去请宋淮之。
等宋淮之匆匆赶到的时候才从洛祁口中得知她的身体如今是已经撑到了极致。
而再过几天就是月圆之夜，必须在月圆夜之前换心，否则她将必死无疑。
宋淮之这几天的确因为朝堂上的事情疲惫不堪，眼下青黑，下巴上都冒出淡淡的胡茬。
他满眼红血丝的揪住洛祁，问他难道还没找到另外命格强硬之人吗！
其实这段时间他也派了不少人去民间找寻合适的人，只要找到就立刻带进宫换心。
可洛祁却摇了摇头：“天下之大，找到这样完全合适的人何其难，如今娘娘的身体也已经等不了了。”
宋淮之用力甩开他，随后沉着脸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凤仪殿。
时隔几个月，他再次踏进咸福宫的时候，这里显得更加萧瑟冷清院子里洒扫的丫鬟太监身上都透着懒散的劲。
宋淮之冷着脸去了西苑。
屋外的侍女浅春看见他后激动的差点哭出来。
“奴婢参见皇上！”
“皇上，您终于肯来见娘娘了！”
走到门口时宋淮之才知道踌躇，低头看向浅春道：“你家娘娘现在怎么样？”
浅春哭的十分狼狈：“回皇上，您不来看娘娘的这段日子，娘娘过得痛苦不堪，日日夜夜都念着您能来见她一面……”
闻言，那一点被自己刻意压下去的愧疚涌了上来，宋淮之只觉得面前的这扇门仿佛一座巍峨的山，让他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推开。
“浅春，谁……来了？”此刻屋内传出一道沙哑的声音让两人都回了神。
浅春赶紧推开门大声道：“娘娘，是皇上来看您了！”
大门敞开，此刻宋淮之不进去也得进去了。
他抿了抿走进去。
一进屋就是一股浓郁的药膳味儿，不算难闻，但也不好闻。
从前每次踏足这里的时候他总能闻到一股好闻的花香，竟不知何时变成这般模样。
“皇上！”
见到他，床上的叶芷棠无神的双眼突然有了神采，眼泪也是瞬间落了下来。
“您终于愿意来见我了……”
她克制不住自己的激动，可也清楚的看见了从宋淮之脸上一闪而过的嫌弃和震惊。
哪怕只是一瞬间也被她敏锐的捕捉到，笑容凝固在脸上。
“皇上，您嫌弃我了是吗？所以才这么久不愿意来见我？”
她没天都被关在这里限制了活动，进进出出的也都是些太医，对宋淮之从最开始的期待到绝望。
“你怎么……变成这幅样子了？”宋淮之表情有些不自在。
也不怪他震惊，毕竟如今的叶芷棠同当初那个肌肤胜雪，冰清玉洁的女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皮肤失去了光泽，干巴巴的裹着骨头，脸上的肉都凹陷下去，那双眼睛更是有点浑浊，头发也不知何时生出了华发，看起来像是老了几十岁的模样。
“我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皇上是真的不知道吗？”
见他现在连上前一步都不愿意，浑身上下写着排斥二字，叶芷棠的情绪激动起来。
“若你尝试过每十天就取一碗血你就知道我为何会变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