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这片是非之地。
洛森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垂眸,淡漠的视线带着警告,令人不寒而粟。
灵蝶浑身一颤,很是识趣,使出自己全身的力气忙不迭地消失在两人的视线里。
伊丝一转头,它就消失不见了。
她定定地看着半空速度极快地灵蝶,煽动翅膀的频率都赶得上马达了。
伊丝不明所以,还以为灵蝶讨厌她,垂头丧气地低着头,道:“不喜欢,跑掉了”。
这下,洛森眼神褪去了冰冷,开心地勾着唇,这下碍眼的动作终于跑了。
伊丝回头看他之时,收敛好脸上的表情,温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伊丝对于他莫名其妙的出现,没有起疑心,只是烦恼地嘟着嘴道,”我离家出走了。”
洛森明明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却故意装作不知情,”为什么?”
想到幻兽的欺骗,她苦恼地叹了口气,”哎,洛森是不明白。”
洛森蹲下来,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他与她的目光平视,像一个小绅士很有礼貌地邀请道:“伊丝,要不要跟着我,我不会惹你生气。”
伊丝疑惑道:“你要收留我吗?”
洛森却摇了摇头,“不是,我在请求伊丝给我一个并肩的机会。”
收留这个词不好听,像是在可怜无家可归又被人抛弃的小狗小猫。
可伊丝才不是能够随意对待的人,她值得最好的。
伊丝全然不知这句话的含义,她此时只是觉得自己的脚走的有些酸了,需要一个暂且安身地方。
她随意地点点头,“好吧。”
她认可了洛森,一双眼睛染上了几分笑意,伸出双手,“抱抱。”
她这么主动,洛森难得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唇角的笑容更大了,“好。”
伊丝百无聊赖地在他的怀里,很是自然地找了一个舒服的地方趴着,趾高气扬地指挥着他,“太慢了。”
当洛森提了速度,她又嫌弃着一路颠簸,娇气地皱着眉,“太快了,摇摇晃晃的我的身体不舒服。”
这副样子倒是和长大的她一模一样,洛森看了一眼,又极快地收回目光,眼里全是笑意。
“你不开心吗?”洛森主动问道,只有在伊丝心中烦闷难以缓解的时候她才没事找事。
伊丝沉默了一会儿,良久,才郁闷道:“嗯。”
洛森低眸,“因为小白吗?”
自己难堪的心思被暴露出来,伊丝把自己钻进洛森的衣服里,不肯出来,口是心非道:”才……才不是。”
洛森脚步微滞,因用力指尖泛起青白色,他若无其事地松开握紧的手,低声问道:“你很在乎它吗?”
“在乎?”
洛森解释道:“就是喜欢的意思。”
伊丝停了几秒,语气有些不确切,“大概?”
随后她像自暴自弃样,把自己闷进衣服里,只露出一双绿宝石般透亮的眼睛,立马波光闪动,声音沉闷,“我……我有些想它了。”
“我舍不得小白。”她终于坦然地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语气低落,整个人蔫蔫的。
舍不得?
这个从她口中说出的陌生的词,让他一怔。
洛森漆黑的睫毛颤了颤,心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疼痛,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上剥离开来,让他感觉沉重又无法呼吸。
那他呢?在伊丝的心里算什么呢。
是陌生人,是无关紧要的人,见了一面就可以忘记的人,或许都是,是他不肯接受。
为什么他非要执着于这个答案,洛森的心剧烈收缩着,眼里浓墨更甚,这个世界的伊丝和他不认识,他很清楚地知道和一点,却无法接受。
无法接受初见时她的提防,看他时的冷漠,仿佛他们曾经所有经历的事都在这个世界被清除。
真是……太糟糕的感觉啊。
这一刻,他再也骗不了自己,他无法接受伊丝生命中有如此重要的存在,他不想让她的目光停留在除他以外的人身上,更不能接受任何人将她的心神占据。
他承认自己的卑劣,如下水道不见天日的老鼠般肮脏,却伪装成一副无辜的模样贪恋她的温暖。
不知是试探还是别的隐晦的心思,他突然开口,“我送你回去。”